朝廷新任命县令的文书是在一日后到达的,太子看过明昭帝的批复,算是了了心头的事。
定县一事是因他而起,即便耽搁路程,他也得有始有终,给百姓一个交代。
见过新县令后,太子就下令明日启程。
这日亦来了专门押送前县令回京的锦衣卫,在前县令被押走前,许鹤宁正在牢房里,嘴角啜着笑看还在继续受审的前县令。
等人昏死过三回,他才满意地让停手。
他骨子里还是暴戾的,他连皇子都照整,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县令。
正好锦衣卫此时过来,他把手往身后一背,就走了。
那几个锦衣卫见前县令身上没块好肉,伤处多是关节处。那些地方,即便是皮肉伤,也不容易愈合,一动一拉扯就会开裂。
疼痛能把一个人给逼疯。
锦衣卫低头看昏死的前县令想:肃远侯下手比他们还刁钻。
而许鹤宁刚出大牢,就被在大牢外等待的前县令妻子和儿女挡了去路,跪在他跟前哀哭不断。
是想给前县令求情。
许鹤宁懒得理会。
国有国法,前县令死不足惜,没有连坐家人,已经是明昭帝开了大恩。
他抬脚就往边上去,不想被前县令的女儿扑上来抱住了大腿。
十五六岁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,哀哀求道:“侯爷,即便我父亲该死,侯爷就当可怜可怜民女,让民女进牢里看父亲一眼。见过父亲后,民女愿意给侯爷做牛做马报答!”
是个感人的孝女模样。
许鹤宁不耐烦正要甩腿,突然不知想起什么,摘下腰间的长剑,用剑鞘抵着那少女的下巴,缓缓抬起。
正是如花待放的年纪,还哭得楚楚可怜,硬是给她多添了分颜色。而许鹤宁盯着她面容看,眉头却皱了皱。
——色诱?
少女见他取剑,先是吓得发抖,后来发现他只是用剑抬起自己的下巴,就壮了壮胆用泪眼看他。
上回母亲带她去拜见侯夫人,她没能遇上他,但先前远远瞥见过他,年轻英俊,便记在了心里。
如今父亲出事,要是……要是她能跟了他,哪怕就是个通房,也比往后不可估计的日子强!
少女仰着头,满腹心思,姿态摆得越发柔顺。
却不想许鹤宁看了她一眼,就抽回剑,一把就将她甩开了:“丑人多作怪!要卖身,去楚楼,可能有眼瞎的要你。”
他不屑嗤笑一声,把碰触过他的剑鞘还往衣摆揩了下,仿佛是沾了什么脏东西,就此扬长而去。
他身后传来一声尖叫,然后就没了声息,好好一个花季少女,被他一句给羞辱得昏厥了。
许鹤宁回到府衙后院,直接把那一身衣服都给换下来,丢给翠芽说:“好好多洗几遍。”
翠芽抱着衣服一脸茫然。
这不是出门才穿的,她们家姑爷这是犯什么洁癖。
到了下午,后院有谄媚讨好的下人,把许鹤宁在大街上把人姑娘给骂了的事说给云卿卿听。
云卿卿知道后,当着人前神色淡淡的,等人走后偷偷抿嘴笑。
他还真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骂得下去嘴,是个浑性子,却让她心里发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