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鱼见到她紧张的神色,宽慰一般道:“嫂嫂别担心,我们的人马上会过来,这里离得前头远,流民来不及到这地估计就收拾干净了。我们先暂时避避。”
“那你义兄呢?!他身边有没有跟着人!”
她闻言反倒更担心了。
“义兄早部署好了,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直冲衙门,真是疯了!”陈鱼笑笑,从怀里掏出个帕子,给她擦椅子,让她先坐下。
而桌子上还有崭新的一套茶具,他给她倒水,一看都是事先准备好的。
看来许鹤宁是真的有计划,云卿卿接过水,让他也坐下休息,安静等许鹤宁的消息。
此时的许鹤宁已经重新和陆大人及太子汇合。
陆大人哪里敢让太子就那么走上街的,周边都布了暗卫,但那些暗卫也没发现流民怎么突然就暴动,才导致没能提前预防。
在冲撞中,太子连束着的头发都乱了,散落几丝垂着面庞上,一只鞋子也被挤不见了。
从来没有过的狼狈。
许鹤宁和锦衣卫拔刀将他围在中间,他一边踹开流民,一边还回头欣赏了几眼太子的惨状。
狗太子肯定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,应该说做梦也没能想到县令和流民都是胆大的!
尊贵的储君,京城谁人不畏惧?
然而这里就是穷乡僻壤,有的只有泼妇刁民,都要饿死了,谁还管他太子不太子。
许鹤宁长年在市井,最明白天灾后又会有多少人祸,这次算是给狗太子开开眼界。
“大人,流民太多了,我们还没能出城恐怕就得先被耗完力气!”
有锦衣卫退回来,焦急禀报。
流民大几千人,他们连同许鹤宁安排的禁卫都只有百人不到!
但那些流民也不是全冲向他们,大部分是四处流窜,其中又属妇女孩童多,他们不可能真对这一批人下杀手。而另有一小股有力气的青年举着棍棒,逆着人群在四处找县令和他们身穿制服的,即便小一批,人数也有几百纠集在一块。
而那批流民就已经是起义的架势,多半是打算抓住当官的好占据这个县城!
太子丢了一只鞋,走路一拐一拐的,闻言脸色铁青。
他太过大意了,但现在这样的局面,他亦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。
京城向来就是铁桶,更别提守卫森然的皇宫。
太子的智谋都用在大臣和朝堂争斗上,眼前的一幕幕已经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掌控局面的情况,除了沉默,不知要如何下手。
陆大人这支锦衣卫向来是凶残出名,下的都是杀手,可人数太多,耗费了力气后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下场。
陆大人鼻尖都冒出汗珠,耳边杂乱的声音让他眼底赤红,心里亦有点乱了。
“全力保殿下从城外突围,找到安全避险的地方再说!县城里有守军,我让人先去调兵!”
他们不能再冲进城,那就往外撤!
许鹤宁在乱糟糟的声音里听到这样一句,若所思抬头去看拿着棍棒四处打杀官兵的流民,突然一提气平地跃起,踩着一名锦衣卫的肩头就从上空突围出去。
“肃远侯?!”陆大人被他闹得心焦。
这个时候他不管太子,冲出去做什么?!
太子抬头,就见许鹤宁居然一路踏着他人肩头往前去,一身的轻身功夫,将人都当做踏板,动作潇洒得如同闲庭信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