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句话问你自己更好。”
“呵,合格的国王不会去当优伶,即便她有超越世上所有优伶的魅力和演技。”
浅间左手扶了一下眼镜,说道,
“你的疯颠程度或许已经超过了堂吉诃德。”
近卫看了一眼浅间手中的书——现象学看起来又是无聊的形而上的东西。
近卫千代那雪女一样的白净脸蛋上浮现轻笑,
“这句话形容你自己更好。疯癫即理性,理性即疯癫。”
浅间有些头疼,这家伙什么时候看的福柯?
“有些等式是不可逆的,不要告诉我你连集合概念都不知道。”
“这种程度的讽刺,不痛不痒。”
浅间叹了口气,近卫千代的世界观里只有自我,对非我的不可接纳程度甚至超越了一块顽石。
“是我的问题,如果你对胡塞尔的[主体间性]有概念,就不会偏执到这种地步。缺乏共识的沟通没有结果,不过是各自输出。
所以,有什么话就直说,不要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近卫千代讨厌浅间用这种居高临下的、失望的语气对她说话。
他对自己展现出的失望,占据了她不愉快记忆的80%以上。
但她能理解,惩罚的**、教育的**、治疗的**,看起来如同黑色、灰色、白色一样泾渭分明,其实这些都是权力的倒影。
配合他无与伦比的谎言技巧,他正在一步步蚕食着英和说教的权力。
她也完全看清了,如今的英和,不过是一群意志薄弱者、崇拜圣痕与碎片之人聚集的学校。
他并不像她之前判断的那样,沉溺在肤浅的道德感满足之中,而是用演技卸下所有人的防备,用另一种精神暴力,比物理暴力要高明得多的东西,去窃取隐形的权力——认同感。
所以,她正在克服内心对夸夸其谈的抗拒,她正在龙心会和一些愚蠢中带着几分严肃的人推心置腹,她正学着曹操烧信与割发代首的套路,收拢着醍醐书屋已经被打散的董事会成员。
她很好奇,在醍醐书屋这片第二战场,他还会用什么手段,收拢人心。
“作为醍醐书屋的大股东,下个月的半年度经营会议记得出席。”
近卫千代的话音刚落,正竖起耳朵听的二见用好奇地眼光看过来。
浅间不理解为什么近卫要在公众场合聊这种事。
“行。我也会发起股东会临时会议的提议,你作为总经理,请做好述职准备,特别是财务方面。”
“。所以,你盯上我,是为了通过我接触父亲?或者说,你们组织需要一个能摆在台面上的洗钱渠道?”
“。你太看得起你自己和醍醐书屋了。”
浅间不清楚,这次林间学校,近卫千代又会整什么幺蛾子。
但他能明显地看出,近卫千代现在的脸色非常不好看。
难道说又搞贪污了吗?
还是,连近卫千代这种石头也中招了?
不对,眼神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