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衣上有深色的斑块,不知道是不是山鸡的血。
那张带着野性的脸上有些脏污,应该是蹭到树上的。
眉眼粗犷,鼻梁高挺,像是急着跑回来,嘴里还喘着粗气,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乔沅穿着厚厚的冬衣,还套着毛茸茸的披风,都觉得冷。
齐存只穿了件夹层,暖烘烘的热量还隔着衣物往外散发,蒸腾成白气。
热量似乎都要传到乔沅身上。
她认认真真地打量他。
乔沅第一次发现齐存的睫毛原来也很长,粗粗密密的,如果她的手放上去,说不定都会扎的疼。
齐存高高大大地堵在她面前,眼神亮晶晶的。
像是抓到猎物的猎犬,迫切地想要主人的表扬。
乔沅沉默了一下,伸出手,给他拂去发上沾着的残雪。
冰冰凉凉,温热的手指甫一碰到还冻得一个激灵。
齐存察觉到了,把她的手拿下来,放在嘴边哈气。
他眉眼含着笑,肉眼可见的高兴:“今天我来掌勺,待会儿阿沅吃一碗饭好不好?”
这几天乔沅胃口不好,每次动几下筷子就不吃了,齐存看着,又急又慌,怕她还没到恭州都要撑不下去了。
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,带来一阵酥痒。
乔沅耳后发热,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远处的侍卫们対视一眼,像是看不下去了,纷纷转过头。
怪不得他们还没娶上媳妇儿,原来是比不上侯爷奸诈。
在边关的时候,外面埋了一层厚雪,人一脚踏上去都要陷到腿根,侯爷还兴致勃勃地带着他们去冬猎。
在这片林子里打猎,也许対他们来说困难,但是対侯爷来说只是小菜一碟,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。
说不是故意的他们都不信。
侍卫们眼睁睁看着单纯的夫人捧起侯爷的手,给那道浅浅的都不算是伤口的白痕吹气,还隐约听到娇滴滴的“疼不疼”。
众人深沉的叹了口气,学到了。
*
晚餐时,在齐存灼灼的目光下,乔沅果然吃了满满一碗饭。
没想到齐存手艺还不错,山鸡肉做得不柴,还挺入味的。
她刚放下筷子,齐存用帕子给她擦嘴,很高兴地表扬她:“真棒。”
乔沅脸色红红,他这个样子,怎么像是対挑食的小孩子似的。
不対,他対庭哥儿都不这样,起码她没见过他给庭哥儿喂饭。
也许只是因为儿子不挑食,给他什么吃什么。
想到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,乔沅脸色更红了。
*
这段时间,条件有限,两人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。
齐存身上永远暖烘烘的,在这样的天气里最适合当人形火炉。
乔沅不只一次早上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缩在齐存怀里。
手搭在他腰上,双腿被紧紧地锁在他腿间,中间没有一丝缝隙,两人呼吸交缠。
第一次的时候她还觉得羞愤,后来就习以为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