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,眼神错愕了一下,随后,一脸关心地问: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吗?”
他没有生气,而是关心。
她眼睛酸涩的厉害,忽然很想哭,但忍住了,就继续以恶意揣摩他:别被他骗了!他故意的!他就是抓住她的心虚、内疚,故意对她好,想让她不好过。
但他眼神那么诚恳,唤她的名字那么温柔:“小茶?你是不是中暑了?”
询问间,伸手摸到了她的脸,觉得也没那么热,却还是把水递了过来。
像是怕她不接,先说了:“小茶,听话,不要闹脾气。喝点水好受些。”
言语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说来,他的情绪很稳定,嗯,是很稳定的温柔,只她常常作起来,才把他气得发了火。
她为什么到这一刻才知道他的好?
不,她一直知道他是好的,但很多事不是他好就能解决的。
她想到了何昭滟,想到了那个可怕的“人彘梦”,到底没有接他的水。
原因是叶风澜也递来了水。
她喝了叶风澜的水,无视了他迷茫而受伤的样子。
或许他在苦恼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吧?
她的心涩痛着。
其实他做的很好,她很想抱抱他,亲亲他,他受伤了,很病弱,很憔悴,像是被遗弃的奶狗崽崽一样很招人怜惜,但,不可以,如果这么下去,他会放弃,那就对他再坏一些,让他放弃吧!
她在现代虽然是大明星,但很少有人真心待她,这导致了她怀疑、敏感、缺乏安全感的性格,且很难对人交付信任,她如此多的性格缺陷,自私又肤浅,配不上他的深情。
马车颠簸着前行。
没有人说话。
叶风澜瞧着宁小茶强作冷漠疏离的表现,像是明白她的心思,就出声帮她一把:“小茶,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?我这边年轻优秀的男孩子多了去了,任你挑选。你啊,千万别为了一棵歪脖子树,放弃整片森林。”
她撺掇宁小茶移情别恋。
赵征很激动,本来淡漠的脸立刻变得阴沉冰冷了,声音也透着一股戾气:“叶氏,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亲。她是皇帝定下的太子良媛!”
叶风澜听得嗤笑:“马上你们赵氏江山就做到头了,还说什么太子良媛?”
她嗤笑完,转头跟宁小茶说:“别听他的!也别为那层身份受限!女人生于天地间,应当跟男人一样自由!”
后面那句话显然有些女权发言了。
宁小茶很惊讶叶风澜有这般见识,不由得朝她束起了大拇指。别说,如果她真有这般开明先进的思想,那她们很就有共同语言了,单为这点,也要跟她结忘年之交了!
赵征不知内情,见她竖大拇指,以为她认可叶风澜的话,想要移情别恋,特别激动:“不可以!宁小茶!”
他还想说些什么,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。
“哒哒哒——”
音量组合起来很大,仿若千军万马。
叶风澜也听到了,脸色一变,立即掀开车帘查看:“什么情况?”
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。
宁小茶也探头看去,就见前方几队人马,近乎百人,踩踏起大片的尘烟,遮住了马上之人的具体相貌:这是赵征的救兵?还是叶风澜的援兵?
渐渐离的近了。
一马当先的男人露出了真容,他看起来二十多岁,五官端正硬朗,穿着不似赵国的服装,红黑青三色混合剪裁拼接,显出一种亮丽夺目的高大挺拔,一头银发特别显眼,还编成几股麻花辫,反正是很精致而有异域风情的美男子。
“叶姐,不要慌,是琅公子。”
说话的人是阳霁。
马车里的赵征听到了,眼睛慢慢眯起,思量着:琅姓?赤琅族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