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,徐敬已大声回答道:“方才那付药只是先稳住气血,服下后可能要昏睡几个时辰,待醒来后,再服一帖药,就可复原了……咳!说句实话,他们兄弟三人对边塞的人还算不错,我们是应该效劳的!”
徐敬说的非但不是由衷之言,说话时还连连向海平候使了几个眼色!
海平候暗暗奇怪,心道:莫非暗中有人偷听!
当即凝神默祭,果然,帐外有一些轻微的呼吸声!
海平候暗道一声惭愧,向徐敬赧然一笑,也高声回道:“徐爷说得对,仇老大对咱们边塞的确没有话说,你老人家睡一会见吧!晚上可能还要忙哩!”
这一个“忙”字有双重意义,徐敬当然听得懂,会意地笑了一笑,闭目睡去。
海平候也不再说话,片刻,他又假意睡着,大起鼾声。
帐外潜伏之人,以为二人业已熟睡,偷偷离去。
这一次,海平候全神贯注,虽然那人脚步踏沙无声,也难逃过海平候敏锐的听觉。
海平候对方才的冒失,暗揑一把汗,一个不注意,就要前功尽弃,幸亏徐敬……
一想到这里,海平候猛然翻身坐起,双目盯视在徐敬脸上,心中起了阵阵疑云:“这姓徐的武功可能也是高深莫测,就凭方才那手察人鼻息的心力……”
海平候突然感觉宽心许多,先前认为徐敬是个累赘,看来徐敬可能还是一个得力帮手哩!
海平候心中了无挂碍,也就沉睡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海平候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,睁眼一看,天已墨黑了,身边的徐敬还在鼾睡。
忽然听见有脚步声直奔自己帐蓬而来,海平候复又闭目装睡。
来人是四个手执火把的武士,进入帐中,将徐敬与海平候二人摇醒,说是奉高二爷之命,请二人去吃晚饭。
海平候藉转身之便,将宝刀掖在胁下,以畏寒为由,取了一条毛毡裹在身上,掩盖了稍,嫌凸出的刀柄。
二人随同四武士东弯西拐,又进了一座蓬帐,自然不是日间那座。
“搜魂血手”高方庆想是已经听过窃听人的报告,知道二人忠心耿耿,态度似乎比日间热诚得多。
蓬帐内早已摆妥一桌酒菜,一见二人进帐,立刻往桌上让,亲自斟酒布菜,笑语言欢。
海平候默默无语,暗自筹划,既已深入虎穴,不得虎子,岂甘空手而回。
帐内约有十名执剑武士,自已若猝不及防刀劈“搜魂血手”高方庆、徐敬若真会武功的话,帮忙照顾那十名武士,应无问题。
但是问题却在徐敬会不会武功,自己的判断会不会正确?
同时,就算顺利解决了高方庆和帐内的武士,还有无言使者寗一归呢?一大排蓬帐,怕也住了数百武士,如何闯出营地?又如何赶回阿托集?
这些问题一盘桓在海平候的脑际,激动的心情也就冷静下来了!
徐敬似乎对海平候的心思知之甚详,将手中酒杯一举道:“小四!徐爷敬你一杯,你这小子甚么都好,就是老想家,多吃菜、多喝酒,少胡思乱想!”
海平候心中又是一劲,暗道:“这徐敬可真是个有来头的人哩!”
海平候一念未已,蓦然……“报!”一声嘹亮传报的声音响进帐来。
“搜魂血手”高方庆神色一凛,停步搁着,低沉地道了一声:“进来!”
随声进来一个身穿短装,腰系长剑的精壮汉子。
不待那汉子施礼,高方庆霍地站起,沉声问道:“怎么样了?”
那汉子单膝落地,双手一拱,回禀道:“那六个女娃子属下已顺利带回,只是那佩刀的小子并未见着,据店家说,那小子昨天傍晚时分独自牵马而去。”
海平候闻言心内猛震,自己一离开,花氏六姊妹就出了纰漏,沦入魔掌,这……
高方庆呵呵大笑道:“行了!行了!你的功劳不小!”
那汉子也恭维道:“这完全是二爷筹划得好!”
高方庆这一乐,简直如入九天云霄,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细缝,连声点头道:“强将手下无弱兵,传令下去,将那六个妞儿押在庆字四号帐蓬,多派武士看管,营外多加巡逻,要是那个佩刀的小子尾随前来,不要拦阻他!”
高方庆说一句,那汉子应一句,吩咐完毕后,那汉子又问道:“那六个女娃子都还昏迷不醒,要不要用解药……”高方庆一摆手道:“免了!让他们睡吧!将他们手足上的麻穴点对了就可以了!”
那汉子方待起身离去,高方庆复又扬声喝道:“慢着,传令看管的武士,对那些女娃子规矩一点,若是有人胆敢毛手毛脚,小心我扭断他的脖子!”
那汉子连连应是,这才起身而去!
海平候原甚惊疑,凭花氏姊妹的功力岂会轻易落入人手,现在才明白,原来高方庆又是用的那套下五门才用的迷药勾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