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,大得使他自己都无法控制,虽然侥幸未曾伤人,削发毁兵,这个祸惹得大了!
燕南来这时才警觉过来,连忙肃容一拱手道:“老弟神勇,世所罕见……”
李平候十分不好意思,一面拱手还礼,一面吃吃地道:“在下很抱歉……这套刀法我是学成之后第一次使用,谁知竟收手不住……”
燕南来的心胸十分坦爽,摆手笑道:“这不能怪老弟,小女实在也太过份了,老弟就是失手杀死了她,兄弟也绝无半句怨言……”
人家越大方,李平候越难过,结结巴巴地,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。
向飞弯腰拾起残刀交给燕南来道:“燕老大,今天你们燕家可真是一败涂地,我本来还想说两句风凉话,但是看了你这份心胸修养,我倒是不好意思再开口了,把刀拿去吧!虽然缺了一块,却并不妨碍使用……”
燕南来接过残刀,脸上微有婉惜之态。
这是他家传数代的利器,一旦折损,难受是免不了的,不过他却全无责怪李平候之意,这在他的脸上表现得很明白。
李平候歉意更深,想了一下,突然坚毅地解下自己的鱼鳞紫金刀鞘,递到他面前道:“燕先生!请你收下这柄刀!”
燕南来一愕道:“这是做什么?”
李平候慨然道:“在下伤损府上兵器,虽为无心之失,究属难辞之咎,只有把我自己的刀赔偿府上才可以心安……”
燕南来推开他的手哈哈一笑道:“老弟这等做法,未免把燕某看得太小气了,一柄刀算得了什么?倒是能结识老弟这等高人,使兄弟感到无限光荣,老弟把刀快收回去,不然我可要骂人了……”
李平候不知如何是好,口中讷讷地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这了半天,仍是没吐出第二个字。
向飞也帮着道:“偿刀之举大可不必,老第虽然是一片诚心,燕老大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收下,我再讲句公平话,今天别说是只在刀上砍了一个缺口,就是砍断了它,燕老大也没有要老弟赔的道理!”
李平候咎然道:“话虽如此,只是叫我心中如何能安?”
燕南来微微一笑道:“李老弟不必客气了,今日之事,兄弟不但不埋怨老弟,私心之中,反而异常感激老弟!”
向飞一怔道:“燕老大!你这话兄弟就不懂了!”
燕南来轻轻一叹道:“老二,你听我说完了理由,自然就明白了,你好久没上我家了,可曾觉得容容这丫头与从前有什么不同……”
向飞一怔道:“没有呀!她还是从前那个样子,淘气、聪明……”
燕南来又是一叹道:“那是你不注意,其实你只要留心一点,就可以发现她最大的毛病,她不像从前那么听话了!”
向飞一笑道:“女孩子大了。总是这个样子,她从小就没有母亲,你对她又是百依百从自然会养成她的娇蛮……”
燕南来一叹道:“岂仅骄蛮而已,我简直管不了她!你知道她已经杀死好几个人了……这当然也是我管教不力。”
向飞一惊道:“她杀过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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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燕南来肃容点点头,叹了一口气道:“前年她才十七岁,刀上已染了第一次血腥,虽然杀的是一个恶人,可是我已经替她的将来感到担心……”
向飞连忙道:“老大!你说清楚,她杀了些什么人?”
燕南来一叹道:“我们家会武功之事,外面人并不知道,我也力诫家人轻露,前年本地一个财主纳妾,给了我一份请帖,那个财主在本地倚势作烕作福,名誉很坏,我本来是不愿意去应酬的。
可是想想得罪这些人很无聊,我虽不怕他,万一结下怨来,闹得人人皆知,就失去了清静潜居的本意了。
那个财主是娶第七房姨太太,据说是强用财才逼娶一个穷人家的女儿,结果正在行礼的时候,一个蒙面人飞身而入,割去了他的脑袋……”
向飞连忙问道:“那蒙面人是容容?”
燕南来点点头道:“人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,我却认得家传宝刀!”
向飞想了一下道:“为富不仁,死有余辜,容丫头仗义杀之……”
燕来来轻叹道:“我知道,所以那一次我不怪她,也没有拆穿她,谁知他杀人上了瘾,由仗义转为争强,去年宝马金刀韩子洛路过南宫,平白地丢了脑袋……”
向飞一怔道:“那也是容容干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