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虚略顿一顿道:“贫道并非劝说姑娘留下。”
庄咏芬淡然地道:“那道长有何见教?”
静虚念索片刻才轻轻地道:“请问姑娘欲将何往?”
庄咏芬淡淡地道:“我行止无定,连我自己也不知道……”
李平候连忙道:“那黑旋风……”
庄咏芬道:“你倒是提醒我了,请你把黑旋风杀死我父亲的那枝竹筷还给我,亲仇不假手他人,今后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来对付黑旋风……”
李平候愕然道:“姑娘有什么方法呢?”
庄咏芬摇头道:“我还没有想出来,你也不必问了,我想我成功的机会不会太多,你还是好好的练你的功夫吧,后会有期,但愿我们再见时,黑旋风已经伏诛了……”
李平候见她去意甚坚,只得在怀中将包着毒竹筷的布包取出,庄咏芬接了过来,藏在身边道:“我会先到我们住的客店里取走应用的东西,你的衣服我也留在那里,请陶先生派人去取吧!”
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,李平候木然而立,几次想上前追她,但是他知道不会有用的。
在一年的相处中,他深深地了解她的个性,温顺时固然像水一般轻柔,倔强起来比钢铁还硬。
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透她何以会突然变得如此决绝。
一年的聚首,除了睡觉的时间外,两个人几乎是寸步不离,遽然分手,不无惯怅之感!
庄咏芬的心里一定是同样的感受,她走出没多远,脚步已开始迟缓下来,双肩不住地耸动,大概是抽泣。
可是她还是走了,头也不回的走了!
望着她的背影遂渐消失,陶泽令也不禁怅然长叹道:“女人……她们真不容易了解!”
静虚忽然问道:“李公子!你们住在那一家客店?”
李平候一怔道:“城中的悦来店……”
静虚一点头道:“李公子!你跟老陶一起到他家中去练功吧!道人反正没事……”
陶泽令连忙道:“你可是想跟庄小姐一起去?”
静虚点点头道:“是的!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流浪江湖!”
李平候也兴奋地道:“好极了!有道长照顾她,总比由她一个人到处乱闯好得多,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答应……”
静虚笑笑道:“公子放心好了,她只是不愿意再见到你,对于其他的人却不会拒绝!”
李平候呆了一呆。
陶泽令在静虚背后拍了一掌摧道:“臭道士!你还不快去,别让她溜掉了,李公子在我家最少还有半年的耽搁,有什么事就赶快送个信来。”
静虚一笑道:“放心,放心!她溜不掉的,迟早我都会把她送回李公子身边,棒打不散好姻缘,道士这杯谢媒酒是喝定了……”
说着一晃脑袋,飘舞着一双大袖子走。
陶泽令又拍拍李平候的肩膀道:“李公子!我们走吧,你别耽心庄姑娘,有臭道士跟着她,管保万无一失!”
李平候愀然若失,怏怏地跟着陶泽令上了船。
□□ □□ □□ □□月亮缺了又圆,圆了又缺,当它再度以团圆的笑脸迎人时,李平候在陶家已经住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。
这一夜又是夜明如画,李平候在小院中练了一下吐纳功夫,觉得精神更加充沛了。
这是修罗扇上特殊气功,与寻常的武学道理简直大相迥异,一般的武功练气都讲究在清晨日出前,利用朝间清新之气以与神合,然而那两扇上记载却一违常道,它专门利用夜间练气,尤其是月圆之夕,更是特别注重。
李平候本来不相信,可是经过这两个月试验后,他才真正的领略到这种功夫的妙处……
他的气功原来已经具有极佳的根底,只是现在更为凝练了,那股凝练的真气此刻已经化整为零,分散于四肢百骸之内,随着血脉而流转,而且已经到了聚散皆与神合的至高境界。
昨夜,他曾偷偷地试了一下,与陶泽令比剑招时,他故意一个失招,让陶泽令的剑刺了进来。
结果剑尖在离他肌肤寸许之处,即被体内涌出的潜劲弹开了,以陶泽令那等深厚的功力,竟然也吃不清那股无形的暗劲反弹,差一点就掌握不住长剑,而且还被震退了好几步……
对于他这种飞速的进境,陶泽令在心折之余,更感到了无限的安慰,深庆所托得人!
这两柄扇子中,雄扇系祖传之物,练功的秘诀就载于其上,他自幼就开始钻研,然而数十年的苦功比不上李平候两个月的成就,这句话固然夸大了一点,可是事实就放在眼前,不由使他不相信。
当然,从严格讲起来,李平候的成就应该是得力于他过人的禀赋与早先所下的基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