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平候一怔道:“那自然不会……”
庄咏芬正色道:“是的!黑旋风一天不伏诛,不但是爹死得不瞑目,就是令师黑煞神龙,菊人凤大侠,以及死在黑旋风手中的无数冤魂,也都不会瞑目……”
李平候激动地道:“岂仅死者难瞑,生者亦何以为安……”
庄咏芬一整神色道:“所以李兄应该回答我的问题!”
李平候想了一下才道:“在乌蒙山中,特产一种绝毒的蛇类,谓之乌蒙蛟,这种蛇类牙中毒质,只能附着在竹制的器具上……”
庄咏芬问道:“为什么呢?”
李平候摇头道:“这个我也不知道,乌蒙蛟并不咬人,它捕食的方法也很奇怪,就在它所居的巢穴附近,每株竹子上都咬上一口,将毒质灌入其中,嗣后无论什么生物挨着那枝竹枝,便中毒死亡,它再从容取食……”
庄咏芬继续追问道:“小妹承家父之敔,对天下毒物都有一点了解,唯独对李兄所言的乌蒙蛟却茫无所知……”
李平候红着脸道:“在下追随家师,就在乌蒙学艺,无意间才发现此等现象,因为家师力诫外泄,所以这事恐怕尚无别人得知……”
庄咏芬开始陷入沉吟中,良久无语。
李平候想想觉得颇为不对劲,乃对庄咏芬道:“庄小姐问了这么多的话,到底是什么用意呢?”
庄咏芬轻轻一叹道:“小妹是在追究家父的死因,同时也在替李兄出脱嫌疑……”
李平候一怔道:“庄小姐,是怀疑在下……”
庄咏芬轻叹道:“是的!家父咽喉虽然中了一枝竹筷,却并不是致命的部位,再者家父对于天下各种毒药知之甚详,他老人家也服过各种解毒之药,若非这种异乎寻常之毒物,绝对杀不了他老人家的,而且黑旋风偷袭家父时,只见那两点白光,却未见那枝竹筷,以你我的武学造诣,怎会连一枚暗器都无法发现它的来向……”
李平候怫然道:“庄小姐是认为我将那枝竹筷插进庄前辈的咽喉中的?”
庄咏芬摇头叹道:“若非听见家父说过那两枝筷子的事,我不能对李兄无疑,若非我见过黑旋风的奇技异能,仍是无法相信此事非李兄所为……”
李平候吁了一口气道:“庄小姐的观察与思考之精,但非常人所能及,不知此刻对在下可曾释疑了……”
庄咏芬点点头道:“小妹对李兄现已无所疑了,因为有一点事实足证李兄是清白的。”
李平候颇感兴趣地道:“是什么事?”
庄咏芬道:“李兄在拔出竹筷之时,为了避免中毒,曾用布棉来包裹隔离,由此可证此筷绝非李兄手中发出,不过小妹却也因之更为耽心了……”
李平候见她在悲伤之际,仍能如此观察入微,心中十分佩服,连忙问道:“为什么呢?”
庄咏芬轻叹道:“那黑旋风发出竹筷的手法,居然能够瞒过我们二人的耳目,足证他的技能高到无法想像境界了,我们想要找他报仇,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……”
李平候沉思片刻才道:“这倒没什么,那不过是浮光掠影的手法,若不是那两点白光分散了我的注意力,是不难发现他那竹筷的!”
庄咏芬一怔道:“何谓浮光掠影?”
李平候道:“那是家师传我一种暗器手法,发出时可以使对方一无所觉,不过若碰上会捕光捉影的人,这种手法还是没多大用处!”
庄咏芬连忙问道:“捕光捉影又是什么?”
“那是一种暗器的手法,对于浮光掠影来说,那是唯一的克制手段!”
“李兄也会吗?”
“会的!家师将他所能的功夫,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……”
庄咏芬想了一下,说道:“如此说来,那两点白光,竟是专为分散李兄注意力而发的了!”
李平候说道:“对的!否则庄老前辈也不会轻易地受到毒手加害了!唉!这黑旋风不仅武功诡异莫测,连心思也是超人一等……”
庄咏芬忽然问道:“李兄还有什么亲人没有?”
李平候见她发出这么一个怪问题,心中倒真有点莫名其妙,然而庄咏芬的两眼死盯着他,好像很正经的样子。
李平候只得照实答道:“没有了!在下身世孤露,除了家父与家师之外,再无其他亲人,现在老人家先后身遭惨死,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……”
言下不胜唏嘘!
庄咏芬却忽而以一种奇特的声音道:“不!还有一个人对李兄十分关切……”
李平候惊问道:“谁?”
庄咏芬一字一句道:“黑旋风!”
李平候几呼要跳了起来,叫道:“这是什么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