镶珠宝刀与洛下名宿菊人凤的黄英剑。okanshu
当菊人凤刚上来领回宝剑想要抽身退后之际,一向沉默的李平候突然拔出宝刀,闪着耀目寒辉,大声叫道:“菊大侠请等一下,小子想向大侠问一问题,同时也想请大侠还我一份公道!”
菊人凤一愕道:“李少侠有何指教?”
李平候的目中射出了火花,以近似呼嘶叫的声音道:“请问菊大侠去年清明在什么地方?”
菊人凤脸色一动,问道:“少侠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!去年清明,在下正在潼关祭扫先人祖茔!”
李平候的脸色一阵急变,目中怒光四射,大声叫道:“那就一点也不错了,请问大侠,先父与你有何仇隙,以致被大侠开裂胸膛,浮尸潼关城外乱岗之中……”
大家听见这话后,立刻又起了一阵骚动。
因为菊人凤在武林中最着侠誉,家传黄英剑下,从没有杀过一个人,即使是十恶不赦之徒,他最多将人刺成轻伤,告诫一番了事,武林之中,公赠他一个“剑佛”之号!
万想不到他会开了杀戒,而且杀得那么残忍,更令人震惊的是,他杀的对象,竟会是黑煞神龙传人的父亲……
菊人凤怔了半天才呐呐地道:“少侠想是在开玩笑了,在下那日虽在潼关,却另有铁腿追风万英豪与笑摩勒佛印大师作伴,他们二位和我盘桓终日,几曾见我杀过人来,而且在下与令尊大人素味平生,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?少侠一定是弄错误会了!”
李少侠悲愤异常,怒声叫道:“姓菊的!你有杀人的本事,更有开裂胸膛的残毒手段,却为何没有承认的勇气呢!”
菊人凤究竟是成了名的侠道人物,李平候的语气虽然那样的不礼貌,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:“李少侠,你亲仇痛心,在下十分同情,不过兹事体大,还是请少侠能够冷静下来,将事实弄弄清楚!”
李平候仍是怒声大叫道:“姓菊的!你不要再图狡赖了,残杀我父亲的,除了你外,再无别人……”
菊人凤涵养再好,这时不禁也微微动怒,不过他仍保持风度,沉声地说道:“少侠如此硬要派定菊某之罪,菊某无话可说,好在今日佛印大师也在场,他是个出家人,而且在武林中,素有铁僧之美誉,少侠不妨问问他,便知菊某在那一天可曾杀人?”
这时佛印大师见菊人凤正式将他提了出来,自是不能再在旁边作壁上观,乃排众而出,将李平候打了一个问讯,很客气地道:“阿弥陀佛!贫僧是个出家人,本不应多管江湖是非,然而这件事既与贫僧有关,不知少侠可能容贫僧说一句话吗?”
佛印大师天生一副笑脸,他脸上的笑容是自然形成的,笑摩勒之名,也由此而得。
不过他的为人十分正直,一言九鼎,因此也有铁僧之誉,所以李平候对他比较客气,回了他一礼问道:“大师可是要保证菊人凤绝非杀死家父之凶手?”
佛印大师微一沉吟道:“这个贫僧不敢确定……”
菊人凤不禁着急道:“大师怎么也如此说……”
佛印大师继续一笑道:“可是贫僧那一日始终与菊施主在一起,却未见他杀人!”
菊人凤这才吁一口气道:“佛印大师总不会为了偏袒我而说谎吧!”
语气已经轻松下来,李平候也是一怔,默思片刻,才对佛印大师沉声问道:“大师,最好记记清楚,你那一天从早到晚,都与菊人凤寸步不离吗?”
佛印大师想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息而变成十分的难看,竟像是苦笑之状,呐呐地无法回答。
菊人凤也是一怔,急忙道:“大师!怎么不说呢,难道你对我怀疑?……”
佛印大师叹一声道:“贫僧不是对施主起疑,只是施主家祭时,贫僧并不在旁……”
菊人凤大急道:“那一共才半个时辰……”
李平候大叫道:“半个时辰用来杀死一个不会功夫的文人足够了!”
菊人凤不禁苦笑道:“看来我竟是有口莫辩了,可是少侠派定我是凶手,就为了我那天留在潼关吗?”
李平候大叫道:“我当然另有证据!”
菊人凤立刻问道:“什么证据?”
李平候眼含痛泪,在怀里掏出一方玉玦,上面有一个小洞,更涂着点点血色陈痕,他掷到脚前道:“这是先父临死前佩在身上的遗物,一剑透玉,只有绝利的兵器才可以做得到,那玉上的刺痕,只有你那柄利剑最吻合……”
菊人凤拾起玉玦,看了一下,脸色又是一阵急变。
因为这玦上是一个小圆口,只有他的剑尖是圆形的,面对着这一个凿然确据,他的罪行是再无可卸……
李平候看他的表情,更是愤怒地叫道:“菊人凤!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菊人凤长叹一声道:“我就是跳下黄河,恐怕也无法洗清嫌疑了,事已至此,少侠随便怎么办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