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他的保证后,乔见感觉到自己就像一根被用力拉扯的橡皮筋,并且在此刻到达了极限。
再不离开,她撑持了一整晚的体面将随着皮筋的断裂而崩塌。
她走到沈昭城身边,拉开门。
“对不起。”
乔见像没听到这一句似的,毫不留恋地迈出去,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。
关上门前,她还是没忍住。
她微微偏过头,用余光睨着沈昭城的侧影:
“我还是很好奇,你将我扯进来,又让我接近你,是因为你心血来潮的一点兴趣,还是因为——因为我与某个人的相似?”
话毕,她看到沈昭城身形一顿。
但她马上就为自己问出这番话而后悔。
她只希望沈昭城没有发觉她说到最后,那染上颤意的尾音。
“算了,无所谓了。”
这轻飘飘的一句很快就如一簇微小不过的火苗,马上就殆尽在汹涌的烈风之中。
脚步声坚定而迅疾,渐行渐远,然后消失不闻。
直到再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声响,沈昭城才垂下头,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,无力地倚墙而站,在黑白分明的墙体间,周身都浸染着残败的色彩。
比斯特冲了一杯咖啡,向他走来,递到他面前,蒸腾的热气很快模糊了他的镜片。
沈昭城沉默地接过咖啡,又随手放在手边的柜子上。
“你还好吗?”
比斯特拍了拍他的肩,语言也切换回德语。
沈昭城一声不吭,只抬起惨白的脸,深深地吐出一口气。
他走向沙发坐下,撑在膝盖上,一手捏着镜腿取下眼镜,漫不经心地丢在一边:“正如你所说,一切都很顺利。”
他闭起眼,按了按眉心:“我该高兴的。”
比斯特拉开门,探出身去,仔细打量了一周,才合上门,回答他的话:“当然。”
比斯特坐到沈昭城身边,偏头看他。
摘下眼镜后,在他惨淡的脸色上,眼尾的痣越发鲜红,颇有些触目惊心之感。
比斯特看着他,也叹了口气,但还是扬起嘴角,低声道:“我们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天。而这一次的刺激,十分成功。恭喜。”
沈昭城仍低垂着头,回以极淡的一笑。
正因为知道这次的刺激有多成功,他才深觉无力。
他比谁都清楚,她越是平静的外表之下,越是深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,像一头不吐骨头的猛兽,张着血盆大口,随时将她吞噬。hr
()
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