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箬本来是低着头的,察觉到身后的男人好一会儿没动,且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,心里有点打鼓,仰头,态度有点凶,“你还洗不洗?”
裴靖远的唇已经快凑到她耳边了,她一抬头,就扑了空。
有几分挫败的低笑了一声,“仰头。”
拿毛巾盖住伤口,小心的沁湿头发,挤了洗发露在掌心,打匀起泡,再抹在头发上
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,不轻不重的揉捏。
容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睛。
裴靖远的眼睛,是她见过的,最好看的眼睛。
漆黑、深邃,是一种经历了无数波折变故,才沉淀出的淡然超俗,如浩瀚的大海,深不可测!
看的太久,眼睛酸痛,渐渐漫上了一层水汽。
即使再好,也不属于她。
靖哥哥对傅南一,应该是不同的吧!
要不然,为什么他从来不阻止她的靠近呢?
生怕他看到自己哭,急忙闭上眼睛,装出一副很倦怠的模样。
容箬胡思乱想了一阵,裴靖远已经替她将头发洗好,用吹风吹干,“需要我帮你把澡一起洗了吗?”
“不用你帮,你出去。”
裴靖远淡淡的笑了,临走时还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别让伤口沾到水。”
容箬洗完澡,裴靖远已经离开了。
空气里,松木的香味还没完全散去,茶几上,袖扣和手表也已经不见了。
她失落的垮下肩——
嘴里泛出淡淡的苦涩。
去商场买了基本的生活用品,等回到医院,已经七点多了。
护士看到她,跟看到救星似的,“你可回来了,病人发脾气,将病房里的东西都给砸了。”
容箬刚推门进去,一个东西迎面就朝她砸来:“滚,我说了,你们都给我滚。”
她本能的往旁边让了一步,东西砸在墙壁上,‘砰’的一声巨响,墙壁上的灰都落下来一大块。
居然是个玻璃杯子。
若不是闪的快,估计又要见血了。
护士在容箬后面,被陈井然暴怒的一面吓得花容失色,尖叫了一声就跑了。
容箬将东西放在地上,打算先出去等他冷静一会儿再进来!
“你去哪?给我回来。”
等了容箬一下午,结果,她倒好,刚回来就又要走。
陈井然顺手拿了个枕头就丢过去了,没办法,床头柜上的东西都被他扔完了。
要不是想到没枕头睡不舒服,枕头也早就被他扔了。
容箬无奈,“我不出去,难不成站在这里等你劈啊,你还要扔什么快点扔,我让护士一并打扫。”
陈井然一张脸臭的厉害,但还是傲娇的扬起下颚,“我不打女人。”
“那你还扔吗?”
“没东西扔了。”
容箬按铃叫了护士进来收拾房间,“我先说,损坏公家财务,不包含在我的赔偿之类。”
“可是我没钱啊,”陈井然厚颜道:“不过,如果你非要和我算的那么清,我可以卖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