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她依旧自己开着车,车子一路行驶,直到来到老城区,当车子从桥下行驶过去的时候,阮昭下意识朝旁边看了一眼。
很快,她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院子前面。
这个院子跟阮昭那种民国时期的小院不一样,这就是普通的民居,但是装修的很雅致罢了,一进门,院子也跟阮昭家里一样,摆着两个大水缸。
里面养着荷花,这会儿九月,正好是开花的时候。
走近一看,水缸里的睡莲安静躺在水面上,温柔而漂亮,底下两尾锦鲤,相互嬉戏追逐。
“昭昭,”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,极开心的喊道。
阮昭抬头看过去,就见一个略有些白发的老太太走过来,她乖巧喊道:“师母。”
其实按着年纪,阮昭应该喊奶奶才对劲,但是她是顾一顺的徒弟,这位乃是顾一顺的妻子,所以论辈分来说,她确实该这么喊。
“又来看那个糟老头子啊,”王桂芬轻笑问道。
阮昭将带来的水果和其他东西都放下,“我本来就想来看你们的,只是前阵子有点儿忙。”
王桂芬笑道:“你忙就不用总过来,而且每次都带东西,又不听话是吧。”
她们正说的热络,楼上的人似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,打开窗子,直接喊道:“阮昭,既然来了,就赶紧上来。”
“你这个死老头子,就不会对昭昭小声点,成天在家人嫌狗烦的还不够,”王桂芬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。
阮昭小声说:“我先上去看看师父,待会再下来陪您说话。”
“你先去,我准备点菜,今晚说什么也要在家里吃饭。”
很快,阮昭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,顾一顺家里也是中式装修,只不过跟阮昭家略带新潮的新中式不同,顾一顺家里的装修更显得质朴。
“师父,”阮昭一上楼,就看见顾一顺正戴着老花镜,坐在椅子上看书。
顾一顺将手里的书放下之后,仔细打量了她许久,突然问:“昭昭,你当初为什么学修复?”
阮昭立在原地,没有立即回答。
“你爷爷走了,你是不是觉得他的手艺没人继承了,所以想要继承他的衣钵?”顾一顺苍老的声音里,包含着说不出的情绪。
他跟阮昭的爷爷阮昌,其实说起来应该是师兄弟。
按照道理,阮昭得要叫自己师公,可是自己当初不顾别人的眼光,执意要收她当徒弟,不就是希望她出师之后,有自己的名头撑着,在外面不受欺负。
“你那几个师兄,哪怕就是算上如今已经不干修复的,你的天赋也是头一份的好,我当初收你不仅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,也是因为我惜才。”
或许是年纪真的大了,顾一顺觉得自己以前总嫌弃自己的师父爱唠叨。
可是这轮到他了,也还是一样逮着自己的徒弟念念叨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