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还是不忘语重心长地叮咛道。
“贤弟,我已给城门守备打过招呼了,今夜子时时分,你以三声鸡叫为号,那守军听到鸡叫,自然会开侧门放你过去。”
“等出城之后,你只管沿官道而行,另外我还会给你草拟一封文书,到时候沿途驿站,见了文书也会好生伺候你。”
“你这一路耽搁不得,只等到了泗州,将老夫书信交给当地武备官员。便已是大功一件。”
说完王渊取出两封事先准备好的文书,一封是给沿途驿站所看的,所以这封信和寻常信件一般封裹。
其中倒也无甚紧要的。
而另一封用于交付给泗州官员的信件,则是包裹严密,上贴鸡毛,以示十万火急。
此乃密信,若是不慎丢了。
王渊和王谦,他们二人一个也别想活。
王谦深知此事关重大,于是拉开自己贴身衣物,随之将两封密信塞进了怀中。
一切收拾妥当后。
王谦便没有再去多加耽搁什么。
他直出府门,随后翻身上马,疾驰而去。
王谦一走,王渊这本就安静的房间,此时竟变得愈发死寂了起来。
屋中烛火忽明忽暗。
也恰如他此时的心境一般。
他此时所想的,不是其他,而正是那为自己“出谋划策”的狂生徐川。
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置他呢?
徐川虽有状元之才,可那应试时所学的那篇策论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大逆不道了。
自己若是将其保举上去。
一旦惹得龙颜大怒,自己怕也难辞其咎。
可若是不保举,到时候国将失一栋梁,那自己也实在有失公正之名。
王渊思来想去,拿捏不定。
而就在此时,一缕清风穿堂而入,随后径直扑灭了这屋内本就摇晃不停的火烛。
火烛一灭,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。
可是王渊的心境则瞬间澄明了许多。
他已然想清楚了,这昏聩无比的朝堂之中,此时迫切需要一根可以散发光亮的烛火。
这烛火可以是自己,同样也可以是他徐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