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,“锐儿,你的意思是你有一笔活给厂子?”
陈锐正色道,“不是给厂子,是给你,我的父亲,我的爸爸。这是你的私活,不是厂子里的活,爸,你明白么?你是你,厂子是厂子,不一样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!?”陈文亨说道,“厂就是家,家就是厂,爱厂爱家,哪有分开的道理。”
陈锐冷哼了一声,“你把厂子当家,厂领导把厂当家了么?他们忽悠你们干活,然后把产品卖到关里。扯出来的应付账款都归到厂子,利润都归他们自己。爸,我看我昨天回家时候你的样子,怕是厂领导已经人家蒸发,不知所踪了吧。”
“啊?!你怎么知道!”陈文亨惊讶道。
他瞪圆了双眼,这个消息厂里的人都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,更何况是厂子外的人,自己的孩子呢。
陈锐叹气道,“我怎么不知道呢。”
他说道,“我这几个月辛辛苦苦为了什么,就是为了在发生这个事情之后,咱们家还有收入,咱们还能带一些人有活路。”
“啊?!你早知道,那你怎么不早劝劝我!”陈文亨说道。
陈锐说道,“爸,我早说你信么?直到刚才为止,你还说厂就是家,家就是厂呢。”
他继续道,“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实践中来的。若是没有实践,我光空口白牙和你说,你信么?你不信。”
金陈两位校长也从陈锐和陈文亨的口中,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说是话,厂长跑路的事情,也算是屡见不鲜了。
时代在飞速的变化,也不知道是往好还是往坏。
两位校长结合刚刚陈父的表现,以及陈锐过往以来的表现。
两位女性,还是教育工作者,比常人更加感性一些。
他们想到了陈锐每天的所作所为,想到了他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着一样,每天一刻不停的繁重工作。
张玉校长知道的更多些,她曾经算了下,八岁的陈锐做的工作,就是一个成年人,大概率也是做不来的。
但是这个孩子不光能做,还能井井有条,这就是天赋,这就是能力。
只是,原本她也不理解这孩子的未来还有那么久,为什么要只争朝夕,她现在知道了。
厂长卷款跑路,意味着厂子完了。
厂子完了,意味着大下岗。
下岗这个词是个新词,虽说县里之前下岗的不多,但是省会和市里已经不少了。
那真是哀鸿遍野。
没有想到,这样的风波竟然悄无声息就吹到了县里。
两位校长这时候忽然意识到了,陈锐为什么说要把他的教辅卖到更远的地方。
或许,只有这样,才能够抵挡即将到来的风暴吧。
金校长表态道,“陈锐锐你放心,三小将全力支持你的计划。你要全校在全市期末联考中出一个好成绩,我全力支持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