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说是失去理智,还不如说涅若以‘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啦’的名义去代主杀敌——我现在已经是疯子了,所以我去将其他剑鞘寻剑者全部杀光也合情合理吧?
明双鲤这人的性格也很好猜,妇人之仁必然是她的弱点,或者说目前参加寻剑争位的寻剑者多多少少都有这种无用的善良——没见识过生活的残忍,没被现实毒打过,生活被保护得很好的温室花朵就是这样。
乐语并不歧视她们,他也想做一朵温室花朵,奈何现实和生活总是前后夹攻他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。
一般而言,皇位争夺战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们这些象牙塔里的孩子上场,但奈何其他狠人已经因为自相残杀自我淘汰全部灭绝了,所以寻剑争位就变成了菜鸡互啄的游戏,段位从职业比赛直线下降至青铜大战。
也因为召唤师水平太次的原因,剑鞘反倒成为她们的指导教练,但双方地位又不对等——寻剑者现在是剑鞘的上司,以后就是剑鞘的皇帝了,剑鞘你若是敢啵嘴,就等着被皇帝记在小本本里吧!
对,剑鞘还有一个对寻剑者的绝对命令权,听上去似乎像是福利?但如果剑鞘真用了这个权利,哪怕真的为寻剑者好,寻剑者肯定也会心里有疙瘩。
人很容易原谅他人的错误,但却很难原谅他人的正确。
特别是他人的正确,证明了自己的错误。
无论他们现在关系多好都没用,时间是最强大的命运,一旦关系变化,心生怨恨,那么过去所有不值一提的心头刺就会发出阵阵刺痛,曾经的山盟海誓反倒是化为过眼云烟。
权力是最甜美的毒药,它会让人无法容忍自己的污点。
而涅若提前跟明双鲤说疯狂面具会导致疯狂,就显得非常机智。
首先,乐语估计疯狂面具是真的会影响神智,只是影响程度有强弱分别,不然也不会落得一个‘疯狂面具’的名号。
然后,涅若在戴上面具后,就能以自己‘疯了’的名义拒绝听从明双鲤的命令,只要结果是好的,明双鲤时候肯定也不会对他有所怨恨,毕竟一切都是疯狂面具的错。
从中可见剑鞘是真的难做,又要满足寻剑者的使用价值,又要提供寻剑者需要的情感价值,不仅现在得一起共患难,还得为未来一起共富贵做好铺垫准备。
就在乐语思索的时候,后面传来怯生生的声音:“那,那个……”
他转过头看着正在乖巧跪坐的明水云,注意她眼神里的期待与担忧,自然是知道她想做什么,便揉了揉太阳穴:“对……我们先进行宣誓仪式吧。”
“好。”
因为乐语坐在地上休息,明水云也没敢站起来俯视他,便跪坐在旁边,伸出手后微微迟疑,看着乐语的红发眨了眨眼睛。
对哎,宣誓仪式要摸头的吗?刚才涅若跟明双鲤的宣誓仪式不仅仅是摸头,简直是半跪下来求婚,浮夸得很。
但乐语可没兴趣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摸摸头,他又不是衔蝉尘尘。
“握手应该就行了吧。”
“可能……吧?”
明水云握住乐语的手,感觉很滑很嫩,仿佛可以拧出水,一点也不像是武者的手。虽然有点想挠一下他的掌心试试看,但明水云分得清轻重,马上说道:“汝愿在此立誓今生尊朕为王,用热血为朕封疆?”
“臣琴乐阴愿意。”
原来他叫琴乐阴啊,明水云心想。
然而过了几秒种,什么事都没发生,乐语的手背并没有编织出检疫合格的印章。
明水云有些紧张:“难道一定要在圣剑辉耀附近才能进行宣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