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一定会将刘小姐救出来,你放心。”她屈膝着流血的膝盖,我一把将她扶起,碧云,已经不顾自己的死活,自己无能为力,只求我们帮助她,人世间有太多的情谊,许是某些亲情,或者爱情,还不如这对主仆之间的恩情更重,我对碧云点头,转身朝乱葬岗上跑去。
“新娘子已经是大王的夫人,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,我劝你最好还是就此作罢。”当我从山下一路奔跑赶来,刚到乱葬岗,便听得一个女子尖声的嘲讽声,寻目望去,那个站在墓碑上白衣飘飘的女子惨白着脸颊,腥红的嘴唇对不远处的阿叔说道。
“当年在乌孙你们逃过一劫,没想到还在世间作乱,今日再次遇上,岂可还能放过你们。”阿叔站在乱葬岗的一片空地上,面对着墓碑上的白衣女鬼,不,那是阴人。
“两千年了,时隔两千年,你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,存在不同世界的两种族人,你应该放手了。”白衣阴人轻哼一声,不屑的看着阿叔,抬手间,抚摸着自己的指甲,一脸鬼魅之态。
“不除你们,何谈放手。”阿叔面上正色,抬眼看着白衣阴人。
“呵呵,别忘了,为了你深爱的女人,你就快死了,还这般猖狂。”伴随说白衣女子的不屑,我看着阿叔的身子顿了顿,片刻便装作若如其事。
阿叔就快死了,为了他深爱的女人?
“就算是死,也是在出除掉你们之后。”阿叔冷哼一声,毫无惧色。
“不可救赎。”白衣阴人面对阿叔的执着,嘴角邪笑,抬了双臂,寒风阵阵吹来,吹鼓了她白色的衣衫,一阵怪异的咒语从白衣阴人的嘴里发出,随着坟墓泥土的掉落,些许踩踏的声音,片刻之间,从坟墓里逐渐站起来的死人们,浑身已经腐烂,发出阵阵恶臭,在白衣阴人的召唤下,已经苏醒。
有长袍未烂的将军,有衣衫破碎的书生,还有浑身腐烂只剩下骨头的平民,乱葬岗一时之间,响起鬼哭狼嚎的哀鸣声,白衣阴人双手张开,嘴里练练有词,还在继续召唤,我看见苏醒的死人越来越多,十个,二十个……上百人,她们犹如行尸走肉,双眼发出阴冷的绿光,犹如恶狼般看着阿叔,只等待着白衣阴人的一声令下。
“有我阴人的千军万马,你何以能死在我死之后。”待一切召唤结束后,白衣阴人双手合拢,冷笑的看着阿叔,似乎即将开战的军队,阴人们对赢抱了十足的信心,他们势在必得。
“秦公子。”我看见阿叔的右手正在捏诀,他身上的秘密何其多,虽不知道阿叔此番要如何对付阴人,可我对阿叔抱了很大的希望,在我心中,阿叔无所不能。
红光渐渐蔓延在阿叔的身边,这是他的灵力,如此,即将独自一人面对阴人的千军万马,而此时,一声惊呼,我回头,看着白衣阴人身后被两个阴人按在木轿上的刘小姐,她惊恐的面上一片惨白,浑身瑟瑟发抖。
“多年以前,我就差点丧命于你的手下,可是你忘了,你自己的宗旨都忘了吗,你不杀人的秦钺扬,这么一个女人,足矣做我阴人军队的挡箭牌。”白衣阴人回头看了一眼刘小姐,站在墓碑上哈哈大笑,回头间,双目怒红的看着阿叔。
阿叔身上的红光慢慢褪去,手指渐渐松了下来,我心中一惊,作为通灵人的阿叔,曾经我听他说过,此生永远不能让生人丧命于自己手中,如果通灵人一旦沾染了生人的鲜血,法力丧失还会让反噬自己。
我不知道他和白衣阴人多少年前的恩怨,可当白衣阴人将刘小姐作为自己军队挡箭牌的时候,阿叔的胜算,已经大大减弱,我不敢靠近阿叔,生怕自己再次成为他的累赘,尽管我此时是多么的担心他。
“秦钺扬,你杀不了我。”白衣阴人看出了阿叔的犹豫,在这片刻之间,飞身上前,纤长的手指弯曲,朝阿叔的方向扑来。
风声阵阵响起,阿叔身体向后仰去,犹如鬼魅一般的往身旁闪让,避开了白衣阴人的攻击,白衣阴人见自己扑了空,回头看向阿叔此时所在的方向,转头而来,阿叔见状,单脚点地,风声再次响起,阿叔已经腾空而起。
“砰——”一个炸雷般的声响,我眼睁睁看着白衣阴人从食指间对准阿叔发出去的攻击,所到之处,炸来了一个大洞,连带了苏醒的死人们破碎的尸体。
阿叔侧身闪躲,避开攻击,稳稳的落在另一座墓碑上。
“我无心伤你,只要你们放了刘小姐,今日之事,我可以不追究。”阿叔稳稳而落,看着没有击中阿叔而心烦意乱的白衣阴人,说得风轻云淡。
轻风撩起了阿叔的衣衫,他浑身上下发出微弱的白光,犹如防护罩一般将其保护在其中,月黑的午夜,阿叔面上没有不适,我稍宽了心。
“我阴人族和落枣村定下的百年规矩,岂是你一个小小通灵人而阻止的,你别忘了,为了那个女人,你已经破坏了阴阳两界的秩序,天规已破,就算是你有再大的本事,也无济于事,能不插手的事情,奉劝你还是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。”白衣阴人同样缓缓落地,冷哼一声,靠在方才所站的墓碑前。
“这件事,我非插手不可,血珠隐藏在鬼王的墓穴之中,不仅要你们放了刘小姐,我还要鬼王交出番邦血珠。”阿叔有些恼怒,看了木轿上的刘小姐,转眼对白衣阴人说道。
“哈哈哈哈,秦钺扬,我早知道你的目的不是这般简单,原来,救人是假,血珠才是你真正的目的。”白衣阴人在原地狂笑,引来苏醒的死尸们从腹部发出咯咯的嘲笑声。
血珠?
脖间灼热越来越强烈,红绳紧紧勒住我脖颈,似乎受到了什么召唤,鞭打着我的脖间,欲从我身上脱离而去,头疼如针扎,心痛如刀绞,我紧锁眉头,血珠这两个字,犹如利剑一般刺插着我的心脏,阵阵疼痛传来,撕心裂肺。
“我阴人族上千余年的基业,全部压在血珠之上,血珠,不是你想要拿去就能拿的走的。”白衣阴人在墓碑前懒懒道,对于这血珠,她完全相信阿叔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夺走。
头痛欲裂,千万只蚂蚁在撕咬我的脑髓,前方越来越昏暗,一点点昏暗下去,白衣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,阿叔的身影越来越模糊,我强睁着双眼,已无能为力,终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。
踢踏的马蹄声渐渐消失,世界陷入一片黑暗,我和衣安静的躺在冰凉的棺材里,许是我的魂魄已经离体,我死了,才能看见那具身着汉朝宫廷服的女子紧闭着双眼,四下一切都被打乱,皇家的墓穴中,女子身边陪葬的玉器被盗,当他赶来时,盗墓的男人们嫁着马匹已经消失在黑夜里。
黑衣男人手持长剑,跪在棺材旁看着安静的女子,她的容颜,尽管有些苍白,却还是不能掩盖倾国倾城之容。
我静静的站在一旁,看着身前持剑的男子,伸手附上了她苍白的面颊,神色痛苦,可我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,更看不清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,我有感觉,她就是我,我就是她,因为在黑衣男人伸手附上她面容的那一刻,我的心开始撕心裂肺般的疼痛。
无法呼吸,似乎这是两个深爱的人,已经阴阳相隔,天各一方。
“我会为你找回属于你的东西,就算天涯海角,时光轮回。”男子趴在棺材旁,附在女子耳边轻声说道,他的声音,极具磁性,就像是,在亲吻着自己的爱人,让人舒心。
“将军,此事已经奏明皇上,皇上已经下令追回玉器。”声音在黑衣男子的身后响起,我寻目望去,一位持刀侍卫恭敬的站在黑衣男子不远处禀道。
“走。”黑衣男子嘴角稍动,面上有些许怒意,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来的侍卫,其身而走。
“将军,将军?”侍卫叫唤两声,看了一眼棺材中的女子,提脚追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