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萝拉谢过老师并与莎伦道别后,刚踏入宿舍,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宿舍里实在是太安静了。
“玛丽!楼下有个贵族男士想跟你约会!”她扯着嗓子朝着卧室方向喊道,可是没有人回应,她想起前几天夜里的事,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。
奥萝拉在门口一动不动,眼睛死死盯着卧室门口,希望玛丽她们只是在吓唬自己。
卧室门口木地板上散发出来的灯光被一点点黑影占据,她想转身逃跑,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,就连眨眼都无法做到。
她好像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,还闻到了一点腥味。
那影子慢慢移动到门口,奥萝拉却发现那并不是影子,而是一滩在流动的深红色的血,仔细看去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细长的毛发。
那团血在地板上逐渐形成一个奇异的符号,在看到符号的一瞬间,奥萝拉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识。
“铛!”
一道异常响亮的钟声惊醒了少女。
“怎么样,找到诅咒之源了吗?”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话语传来,她不禁微微扭头看去,莎伦清冷的脸庞令她稍微安心了点,而希伯特则倚靠在后面的墙上。
看到她迷茫的眼神,莎伦会意,将手掌轻轻安放在少女的额头上,随后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。
大量的记忆碎片一瞬间袭来,冲垮了她的理智。
奥萝拉感觉有一根棍棒在脑海里搅拌,有无数根针扎在身体各处,她整张脸痛苦的扭成一团,嘴唇已经被咬的鲜血直流,她想动,可是四肢表面都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,让她动弹不得。
她的头发开始像老树叶一样枯萎掉落,皮肤表面渐渐长出了许多黄色的泡泡,每个泡泡都在缓慢地扩大,里面黑影流动,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出世。
“希伯特!”莎伦冷静的喊道。
希伯特早在她出声的时候就准备好了,这一次的情形可谓是超出了几人先前的设想,不过他依旧沉稳的按照既定计划执行。
来到莎伦旁边,希伯特举起一根蛇身环绕的法杖,那法杖顶端的蛇头光芒大作,与此同时,一道钟声也恰巧响起,房间四个角落的小型石像顿时震动。
见蛇头上的光芒脱离法杖,包裹住床上的奥萝拉,莎伦和希伯特立马退后,在一旁担忧的看着。
一段时间过后,光芒散去,状态完好的奥萝拉正笑盈盈的看着两人。
还没等两人开口,她率先说道:“还是失败了,不过这次的记忆与以前都不同,我大概有了方向,最后再来一次吧。”末了又感叹道:“忘记一切重新来过确实是种不一样的体验,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记忆了。”
莎伦和希伯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,问道:“跟我们说说?”
“那还是得从无梦之夜说起……”
随着奥萝拉讲述的深入,她的脑海也渐渐清晰了起来,已经明确了哪些才是真实的记忆,哪些才是这次不同的记忆。
最后,少女无奈的笑道:“总的来说,除了学习魔法相关的记忆,以及刚入学的事,其余的全是这次新出现的。”
“这次多休息几天吧,真希望我们可以替代你寻找。”莎伦愧疚的说道,找到诅咒根源关系着他们三人的生命,但这一切只能由奥萝拉来寻找,因为圣光教会的大主教明确说了只有她的记忆才可以找到。
“好,我现在想出去走走,你们守着我也累了,都去休息吧。”
奥萝拉拒绝了莎伦陪同的请求,独自打开房门来到外面,远处是翻滚的云海,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异常绚丽。
“月亮……”
她抬头看向天边的圆月,眼眸顿时变得深沉漆黑,这一刻倒映的月亮成为了她的瞳孔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……”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十几年,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,她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。
那形状确实与她记忆里的相同,但不同的是,这个世界的月亮更像是一个“生物”,在圆月周围长出了数条粗壮的触手,在天上缓缓飘动,而可观察到的表面有着明晰的血管在跳动。
即使生活了这么多年,每次看到月亮,她都会吓一跳,提醒自己这里不是蓝星了。
“你为什么总看月亮?”莎伦在身后不远处朝着奥萝拉走来,这个问题从她们三年前刚入学就想问了,起初她还以为这个南方小镇来的少女对月亮感兴趣,后来渐渐地发现这不完全是兴趣,似乎是某种畏惧,某种怀念。
“你不觉得月亮不该是这样吗?”
“是吗?月亮不是这样,还能是什么样?”
“就像餐桌上的纯白色圆盘。”
莎伦思考了一下,笑道:“那样的月亮确实比这个好看。”
“而且……你不觉得夜晚的天空太单调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