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了外衣,盖好被子,枕在他胳膊上昏昏欲睡。
“嫣儿,梅家跟你似乎也不是很近吧?”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。”
他帮我抻抻被子:“皇上要清理一批空享着爵位俸禄,却没有做实事的人。父皇当年妃子太多,光是外戚就有大堆不干活白吃饭的,还总在仗势欺人,扰乱京城。梅伦也在清理之列,若是你觉着丢面子,我就去找皇兄说说情。”
我吃惊抬头,其实以前也想过梅家不可能永远过米虫的日子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:“不会杀了吧?”
“不会,削了爵位,断了俸禄,自谋出路。子孙有才的,可以通过科举谋官,无德纨绔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。”
“哦,那就秉公办理吧,我也不愿意让人家说你闲话。”
他轻笑:“嫣儿不必担心,你家男人不傻,如今敢说我闲话的人还没有出世呢。我若想保他,自然有万全之策,不过要看他值不值得让人费力气了。我记得那个什么叫梅……好像还欺负过你?”
“他也只是吓唬我两句罢了,后来被可枫他们狠揍了一顿,又被你打了板子,已经收敛不少。”若是我告诉小九梅荼那会儿想强上我来着,不知道他会不会阉了梅荼,然后千刀万剐。
我忽然想起要问的事还没问:“对了,今天爹娘问柳韧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
他偏过头来一笑:“本来还想晚点告诉你,既然问了,就没惊喜了。告诉你吧,北征军已经凯旋,如今在归程途中,八月十五之前应该能到。”
“真的?”最近真是惊喜连连。
“看你这高兴劲,知道的是盼弟弟,不知道的还以为盼情郎呢。”他轻声嗤笑。
“去,讨厌。”我拍他一巴掌,柳韧回来就好了,爹娘也来了,一晃两年过去,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。
想到柳韧,不由得想起博远哥哥,不知他怎么样了。柳韧可有跟他说清楚我的心意,一年不见,物是人非,我已嫁作他人妇。不过这样也好,反正我也无意与他,他想不断念想都不行了。
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,他不会像司马一样,在金殿上请求皇上赐婚吧?
许是我身子突然一僵被他感觉到了,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:“想什么哪?”
“没什么。”带着满身寒意往被子里缩了缩。
“就你那点心思,为夫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,必定是想你弟弟能封个什么官。可惜呀,就他那点军功还不如本王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管用呢。柳韧怎么会有个这么笨的姐姐诶,放着个粗壮的大腿不知道抱。”
我缩到被窝底下,当真一把抱起他的大腿,还顺势在大腿根处挠挠:“抱了,抱住啦!”
这回换做某狼僵硬了,突然一把抓起我的小手握在重要部位:“宝贝,真是太贴心哪。”
呃……
手酸了……
手腕麻了……
狼笑了,我无语了,闲着没事抱什么大腿……
次日一早,他去上早朝之后,我陪着父母到姨母家去拜会。姐俩见面自然是一番痛哭,叨唠不完的家常。
梅敏、梅捷听说我来了,都跑来看我,只是不见梅姿,听说她在苦练胡旋舞。
姨父下朝回来,脸色不太好,只和我们客气寒暄了几句,没说别的。
这时外面突然大乱,大老爷梅伦、大夫人、梅荼和他媳妇都踉跄着跑进来,噗通通跪倒在我脚边,连哭带喊。
我吓了一跳,下意识的往椅子深处坐坐,生怕被人抱住大腿。
“王妃救命啊……”梅伦痛哭流涕。
大夫人跪爬到姨母脚边揪住她的裙子:“这些年咱们妯娌一场,总还有几分感情吧,大嫂求你让九王妃帮帮忙吧。”
梅莘不解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姨父叹气道:“今日早朝上颁的圣旨,这一会儿功夫宣旨官就到了么?”
我料定是爵位、俸禄被削的事,只当作不知让他们详细讲。待梅伦结结巴巴的讲完,印证了我的猜测,姨母和梅莘也都变了脸色,梅敏、梅捷更是目瞪口呆,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