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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（第2页）

&ldo;无耻之尤！&rdo;

于是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，甚至连奥迪阿也笑了，可是他的笑容很快就收敛了。有什么事妨碍他和大家一起尽情欢乐。尽管他的朋友们都在场，但仍可以感到他很忧虑。这倒并不只是由于梅格雷才引起的。

&ldo;莱翁！&rdo;他吆喝着夜班侍者，&ldo;给我来一杯对水的白兰地。&rdo;

&ldo;你现在也喝起白兰地来啦？&rdo;

欧仁早已注意到奥迪阿害伯了，严峻地观察着他。

&ldo;你最好不要过量。&rdo;

&ldo;过量什么？&rdo;

&ldo;你晚饭前喝了多少佩尔诺？&rdo;

&ldo;他妈的！&rdo;奥迪阿把他顶了回去。

&ldo;冷静一些，我的孩子们，&rdo;路易进行了干涉，&ldo;黑桃主花！&rdo;

到了午夜十二点，他们的欢乐显得越发不自然了。梅格雷还是不动声色，嘴里叼着烟斗，肩上搭着大衣。他几乎成了室内陈设的一个组成部分，甚至可以说：他是墙壁的一部分。只有他的目光还活着，视线从玩牌的这个人身上缓慢地移到另一个人身上。

奥迪阿第一个发怨言，那个聋子也紧跟着流露出某种不耐烦的情绪，最后他站了起来。

&ldo;明天还得去参加一个葬礼，我该回去睡觉了。&rdo;

&ldo;滚蛋，去死了算了！&rdo;欧仁低声地诅咒，明知道他听不见。

他说这句话就象说别的话一样，都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鼓气。

&ldo;再加倍……主花……再来一个主花。你们摊牌吧……&rdo;

奥迪阿不顾众目睽睽，一连喝了三杯白兰地，脸上的皱纹加深了，面色苍白，前额上渐渐地渗出一颗颗的汗珠。

&ldo;你上哪儿去？&rdo;

&ldo;我也回去了。&rdo;他说着就站起身来。

他感到恶心，这一点一看就知道。他喝第三杯白兰地本来是为了壮胆，谁知道这杯酒竟使得他晕头转向。路易和欧但相对无言。

&ldo;你浑身湿得象块毛巾。&rdo;欧仁终于随口说了一句。

已经深夜一点半了。梅格雷准备会帐，他把钱放在独脚圆桌上。欧仁把奥迪阿推到一个角落里，同他低声地说着些什么，可语气非常强硬。奥迪阿顶了一阵，最后终于被说服了。

&ldo;明儿见！&rdo;他说着便把手伸到了门把上。

&ldo;侍者！多少钱？&rdo;

托盘发出了磕碰声。梅格雷扣上大衣的钮扣，又装上一斗烟，在柜台旁边的煤气点火器上把烟点着。

&ldo;晚安，先生们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