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辆浅蓝色汽车又停靠在人行道旁了。两个男人走进烟酒店,欧仁走在头里,穿着和下午完全一样,跟着进来的是个比他年青、有些腼腆、笑容可掏的小伙子。
&ldo;奥斯卡呢?&rdo;
&ldo;他准保会来的。&rdo;
欧仁使了个眼色,意思是让自己的伙伴注意梅格雷,然后把两只独脚圆桌拼在一起,动手从柜架上取来了红桌毯和筹码。
&ldo;我们开始吧?&rdo;
总之。每个人都在演戏,导演则是欧仁和老板。尤其是欧仁,他精神抖擞地来到这儿,是存心要大干一场的。他的牙齿洁白,闪闪发光,诙谐活泼,毫不做作,肯定深得女人们的欢心。
&ldo;今晚我们大家至少可以看得更清楚些了!&rdo;他说。
&ldo;为什么?&rdo;奥迪阿问,从那以后,他的反应总是比别人迟钝。
&ldo;因为我们有一支稀有的蜡烛,喏!&rdo;
蜡烛指的是梅格雷,他坐在离玩纸牌那桌人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抽着烟斗。
路易照例取来了石板和粉笔,因为他习惯于记分。他在石板上画了几道杠,分成若干栏,每栏上标出各位牌友名字的第一个字母。
&ldo;你们喝点什么呢?&rdo;侍者问。
欧仁眯缝着眼睛,瞅着梅格雷的那杯苹果酒,回答说:
&ldo;和那位先生的一样!&rdo;
&ldo;我来一杯草梅-维泰尔,&rdo;奥迪阿神情很不自在地说道。
第四个人说话时带着很重的马赛口音,看来是新近到巴黎来的。他仿效着欧仁的举止,似乎对欧仁十分钦佩。
&ldo;现在打猎期还未结束吧,你说呢,路易?&rdo;
这一回,连路易也懵了。
&ldo;我哪能知道呢?为什么你问这个?&rdo;
&ldo;因为我总想打几只兔子。&rdo;
这又是影射梅格雷的。进一步的解释跟着就要来了,可这时纸牌已经分发完毕,每人把纸牌捏在左手捻成扇形。
&ldo;我刚才去见过我们的那位先生了。&rdo;
应该把这句话译为:
&ldo;我已经通知卡若了。&rdo;
奥迪阿立即抬起头来。
&ldo;他说了些什么?&rdo;
路易紧锁着双眉,很可能认为他们忘乎所以了。
&ldo;他捧腹大笑!他各方面熟人很多,准备好好地庆祝一番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