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子往嘴里塞东西的时候咕哝了一句:&ldo;你看见鬼了。&rdo;
&ldo;也许是吧,才一晃,又不见了……&rdo;老宋更加阴郁了,&ldo;十年,他从来不回来看过我……&rdo;
老宋对某人用了强,那人一走便了无音讯,即使以七大家族的财力和势力,也没有找到人,至今已经十年,每年到了所谓的出走纪念日,老宋就会癫酒一番,本来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已经有了起色,这两年已经好转了许多,然而据他自己说那天在街上看见那人的身影,于是又旧病复发直接把自己灌醉进了医院。
&ldo;老宋,已经十年了,该放下了。你想想,如果真的是他,已经过去十年了,当年走的时候他只有十五岁,现在也必定不会是以前的样子,所以‐‐&rdo;顾某人的意思不言而喻,拍了拍老宋的肩膀,&ldo;就算学不了我,你起码也得向小胖看齐吧。&rdo;
老宋则更加哲人地抬起眼帘,抿了一口,空濛的眼睛望着明明灭灭的舞池:&ldo;老顾,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孩子,就趁早放手吧。像我这样,不光荣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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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兄弟们胡闹到半夜,回来的时候看到听话地蜷缩在沙发上的学生崽,突然睡意全无。他以为一个胆敢去警察局的孩子,半夜翻墙逃跑也不是没有可能,所以他干脆留了时间并吩咐了守卫给他一路放行,然而这个娃,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。
站在熟睡的孩子身边,老宋那鬼魅一般的&ldo;放弃&rdo;二字来来回回地飘浮。可还在沙发上的娃儿又仿佛昭示着某种可能,从来逆天的某少爷头一次有点相信所谓天意,顾某人的神经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斗争中转了山路十八弯之后,冷冷一笑:放弃,那也是要在腻歪之后,他顾某人,还从来没有认怂过!
小孩的眼角旁边都是泪水,沙发上也湿了一小块,呼吸间还带着微微地颤抖。顾少记得自己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,不小心被自己踩断了前脚,手术之后也是这样瑟缩着,唇齿间逸出轻微的痛哼。
掀开毯子看到小鬼下面穿得整整齐齐的,不免觉得有些扫兴,伸手进去摸了摸受伤的地方,已经没有那么热了,皮肤却难免变得有些粗糙起来。
看看外面,天也快亮了,于是他挑了一本杂志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。如果通宵的话,他宁可到第二天晚上再睡,也不愿意早上五点钟补眠。
刚看了两页,就见小鬼动了动,顾某人寻思着不是被自己给弄醒了吧,这反射弧也真够长的了。
小鬼刚刚麻利地翻身坐了起来,就痛哼一声抱住膝盖缩成一团,人也从梦游状态转成迷茫状态。茫然地转着脑袋看四周,眼神定格在某个看杂志的男人身上时瞳孔猛然一缩,彻底醒了。
&ldo;怎么这么早就醒了?&rdo;顾某人悠然放下杂志,淡淡地问道,气氛并没有预料中的尴尬,小孩也没有预料中的再干什么欠扁的事。
&ldo;顾老板你没睡么?我睡忘记了,以为还要出去打工来着。&rdo;对啊,现在他除了要工作的时间和来陪这个禽兽游戏的时间之外,其他的时间都是空着的,他可以继续打工来着。
沈瞳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睛。
&ldo;顾氏员工严禁兼职。&rdo;在顾少眼皮底下溜号显然不是明智的行为‐‐顾承合上杂志看着错愕的学生崽,嘴角勾出一抹好看而危险的笑容。
&ldo;你……&rdo;沈瞳有些恼怒,不过身上隐隐作痛的伤时刻提醒他要淡定,激怒顾某人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。当然要他说出顾老板英明神武之类的话,他宁可再干一次去警察局的事。于是他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:&ldo;顾老板,今天星期天了,我可以走了么?&rdo;
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顾承接下来的语言或者动作,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挽回,并且懊恼地想着要是十点钟,或者起码等天亮了再提,顾氏的少东家是不是会不那么生气。
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沉默,顾少指了指茶几说道:&ldo;吃点东西。&rdo;
沈瞳想了想,实在想不出顾某人有什么别的企图,于是也就大方地拿起了桌上漂亮的盒子。
漂亮的盒子连同里面带着淡淡甜香的蛋糕,曾经住在富人区的沈瞳再熟悉不过,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限量版有多难买,现在还不是开店的时候,那么眼前这个男人‐‐
他抬头诧异地打量了某个在他心中划归为人面兽心种类的男人,顾少回应他一个&ldo;干嘛&rdo;的眼神,沈瞳心中一动慌张地低下头,刚要放下说不想吃,肚子非常不给面子地&ldo;咕噜&rdo;一声,即使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,也可以看到他的脸颊如烟如霞。
顾某人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经过这家店,那个时候夜风吹得心情平静许多,对于这样不同以往的感觉他并不排斥,想起昨天早上思量的‐‐孩子太瘦了得好好吃点东西补一补,于是就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先做一个。孩子嘛,总是喜欢吃甜食的。
看得出某个装坚强的欠扁小孩一瞬间的动摇和感动,顾某人心情立刻好了起来,不得不说自己的方针还是正确的。
然而从头打量到尾的顾少有些泄气地发现,沈瞳既没有吃到嘴唇上凑过来要自己帮忙舔,也没有吃到脸上借机博自己的开心,更没有邀请自己一起用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