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乐神归位了!”那张半面被诡异藤蔓所覆盖的人脸,却是数不尽的妖娆之色。
墨长青看着如此模样的谢婴,却是忍不住的心惊。
“南梁落败,你可开心?”饶是面前压力陡增,也减不去墨长青那一身青衣风骨。
“不被历史记住的,唯有消亡。”谢婴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,“南梁大限将至,任你得古神传承,也保不了如今的大去之势。”
墨长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好笑:“你在不屑什么?”
“笑你不自量力,笑你妄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笑你妄图与我相争。”谢婴的嘴角一丝放肆的笑不断扩大,展现在那破碎的脸上,是心惊的妖娆。
墨长青摇头道:“不,黑巫与白巫的抗争,我没有输,我与谢婴的斗争,同样没有,我只是输给了一个,不属于这个位面的人。”
谢婴讶异地看着墨长青,不想他竟能看透至此。
“你若是与我相当的人,或许能成知己,可惜,你太弱了。”谢婴淡淡道。
墨长青只是浅笑:“罢了,当初我强行为南梁逆天改命,就会算到有此结局,死于非命,于我是再公平不过的归宿。”
说罢,嘴角的鲜血已然流淌不止。
“还……还请告诉……凌笑……要好好活着……”墨长青的眼神逐渐涣散,含笑说完最后一句话,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
谢婴如此淡淡地看着墨长青的尸体,突然间想起,万年之前,自己的眼睛,也是如此过,带着不甘愿,却放不下的气息。
那样的无力与忧伤。
“肖……是你么?”
谢婴看着这茫茫广阔的天地,在这战事终于结束的尾声,降下了第一场冬雪。
……
眼看着最后一丝天光消失不见,千寻整了整衣服,疲惫地从地上扛起冥王刀。
“走了走了,回去洗澡!”
大大咧咧的话语,像是江湖刀口舔血的女子,带着满是怅惘的洒脱气息。
与柳绝音相识的时间不长,一开始也是恨过或者怨过。
毕竟他身上的神位,是朱儿曾经几千年的期盼,却被他如此轻易地就得到,任谁都是有些心里不平衡。
但是,这个男子,某一种方面,却是和自己太像。
被迫走上了一条自己命里注定,却又不得不喜欢的道路,是责任与牵绊。
便如同他自己说的,已然不知是为了责任,还是为了自己,这条路,他们只能不断地往前走,千辛万苦,甘受不辞。
手中的冥王刀沉重,一如自己那沉甸甸的责任。
千寻将自己埋在浴桶里,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