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刺史咽了口唾沫,忍不住咆哮道:“你当陈府是什么?!”
“官府啊。”
“看来陈少爷的命,也并不那么重要啊……”李三虎讥笑。
“你说什么?!”陈刺史大怒,门外侍卫听闻动静,马上进来,黑漆漆的铁棍指着李三虎。
李三虎冷笑:“陈大人,堂审前一天,证人受伤,可不是什么好事!陈弈小少爷救还是不救,全凭大人一句话,这舞刀弄枪的,小少爷还不知道要在牢里呆多久!”
陈刺史喉头一口气生生憋下去。
“好!好!好!”陈刺史怒极反笑,“本官给你这个买命的机会!”
一千两的票据很快呈上来,陈刺史看着那薄如蝉翼的纸片,太阳穴突突直跳,这还是自己在京城那两年,四处搜刮油水的结果。
“大人爽快,小人告退了!”李三虎满意告辞。
陈大人看着那讽刺的笑容,一口血涌上来,无力地挥了挥手,他颓唐地跌回了太师椅上,久久不能平静……
淮安城一处客栈上房中,一张手指清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执起一张千两纹银的银票,还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,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绝尘容颜,近乎妖孽的细长眼睛里,寒光涌动。
无疑,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。
“做得不错!”悦耳的男声像是透过天籁,带着中难以形容的空旷诡奇。
“是首领赏识。”地上那匍匐在地的侍卫,赫然就是才从刺史府出来的李三虎。
正午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纱窗,热切地洒进来,一朝放晴的天气,明明是个好兆头,却不知怎么,在这幽静地过分的房间里,窦生诡异。
李三虎悄然退去,只见那人站起身来,青白的手指像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凑上那近在咫尺的阳光,却在只剩一点距离时,有些阑珊地收回了手。
“这淮安的天,可不是一天放晴,就能改变的啊……”
莫名的声音喃喃,最终于空气中消失不见。
夏风拂过,吹开了案几上一本合着的小册子。
扉页上,“南梁国书”四个字,微微荡漾开来……
……
转眼便到了会审的日子。
衙门外头,早就聚集了好些来看热闹的百姓。
顾莲芜得了娘亲的准许,也与顾韶茗一起站在门口不甚引人注意的地方,只是因为身份尴尬,所以蒙着面纱。
只见顾淮良神色中正平和,陈刺史有些坐立不安,而台下跪着的陈弈,却像是有些没精神似的,两个眼窝深深陷了下去,再不复平日里的玉树临风。
陈刺史暗暗咬牙,对顾淮良的恨意又加了一层。
却不知,顾淮良也是心中微诧,虽说那日抓了陈弈,却因为知道对方身份,所以虽是关在了牢里,却是吩咐下去,一切用度都不可怠慢了陈家少爷。
陈弈娇生惯养,略微吃些苦头是有的,但却万万达不到如此精神萎靡不振、面色苍白的状态。
陈弈跪在那里,话虽少,却坚决不肯认罪。
听着衙门侍卫振振有词地说出,到底是如何在陈弈少爷的房里搜出了迷魂药以及试题原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