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风无意顿了一顿,终究是没说出来,只道:“淮安人多眼杂,待过两年我再联系他人,到时自然有人来找你。”
凤眠皱眉,深深感觉自己似乎陷入,或者是打开了一个圈套。
然而,他却能感觉到,这些事对于现在一无所有的他来说,有利无害。
告别了风无意,凤眠悄无声息回到叶府。去见风无意的事,没有告诉任何人,包括顾莲芜与叶凌凡。
不久,叶凌凡如期大婚。
叶府上下,一片欢声笑语,前些日子,那叶家大少爷跟江湖女私定终身一事,并没有影响到眼前这轰动淮安的婚礼如期举行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叶凌凡面无喜色,手执红绸,对着青天白日深深拜了下去,站在堂下的顾莲芜分明看见自家大哥将那红绸攥得死紧,指节都已经泛出了皑白色。
叶府正院里那棵参天大榕树上,一片与叶色相近的青衣袂,随风飘然而荡,揭起了半片小小的绛色衣角。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叶凌凡转身,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父母,眼中无喜无悲。
那树间勾着碧色茂盛的枝叶的一缕青丝,如同一个易碎的美梦一般,被一只手捋开。
“夫妻对拜——”
堂中,叶凌凡身子僵住,如同木偶一般,被手中的红绸拉扯着,生硬地行了个礼。
树上,风无意捞着从院儿里偷来的酒,柔荑执壶,向那拜堂的方向遥遥一敬,苦酒混着生涩的眼泪,沾湿了唇角。
只有端盘上菜的凤眠,在觥筹掩映下,看了看那正堂极为盛大的婚礼,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那院子里的参天榕树,眼里闪过一丝叹息。
风无意,到底是来了。
但……也仅此而已。
尽管同情风无意与叶凌凡,但凤眠与顾莲芜皆是难信命之人,前车之鉴在此,二人皆在警醒。顾莲芜在尽可能抛去自己身为官家小姐的娇气,而凤眠更是日夜苦读。二人从未多话,却仍心照不宣。
风无意来得隐蔽,走得也悄然,在叶凌凡入了洞房出来陪酒时,风无意已然不见。
凤眠端着盘子去了后厨,此时人大都在前院热闹,后院除了必要的流水席以外,花园里倒是落了清净。
凤眠放下盘子刚准备歇息一会,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。
他很快回神,直接就是一个反抓盘子成为手中唯一可用的利器,直接向对方头上砸去。
却见来人一手腾空抓住托盘,丝毫不畏惧凤眠的警醒。
“你没走?”凤眠看着眼前的风无意。
风无意眼角有些泛红,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模样,却依旧装着一副冷淡高傲的样子。
“准备走了。”风无意轻声道,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书,递到凤眠手中。
“日后与那姑娘小心些,不要走了我和叶凌凡的老路。”
凤眠心中微暖,这风无意倒是面冷心热,三番两次救了自己不说,临走还要留下些东西。
他点头收下,看着风无意轻灵的跃上墙头,随意摆了摆手,便消失不见。
凤眠看着怀中的薄册子,上面书了四个大字——《南梁国书》。
心中微震,凤眠并未将之打开,而是谨慎揣好,才敢细细思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