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。”
生活貌似就是这样的,在某一天里,一个人毫无预兆地闯入,给灰白的房间涂上明亮色彩。
我们时常在那一刻把新鲜感当作爱情。
就像潮起潮落留下的贝壳。
在冲动里,我们忘了海水终将会悄然退去,忘了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的简单道理,忘了尊严和面子。
哪怕知道再为之疯狂也无法逃过世事无常,却还是想做一次飞蛾。
世界本就荒诞复杂。
而我们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同样变得荒诞复杂。
*
今晚的酒调得心不在焉的。
奇了怪了,客人们点得大多是些甜酒。
一位客人坐到吧台前:“来一打B-52轰炸机。”
谢慕意利索地找了六个shot杯,将咖啡力娇、百利甜、伏特加依次倒入,点火,最后连同一杯插着根吸管的冰水一起推到顾客面前。
“您的B-52。”
一款高度数的鸡尾酒,63度。
入口是咖啡牛奶的甜,为之后伏特加的辛辣味儿做掩饰,容易醉人。
尤其是本就有烦心事的人。
面前的客人一连将六小杯B-52全喝了,喝完还扬手让谢慕意再调一打。
通常卖酒的人是不会关心客人喝得多不多的,但谢慕意看着客人摇摇欲坠的样子,怕是再来一打就该倒了。
于是她好心提醒:“您喝多了,不如换一些我们这里的低度数酒”
话未说完,衬衣袖子被客人一手拽住,“我没喝多。小芳,你听我解释,听我解释一次好不好。”
真是喝多了。
谢慕意轻蹙着眉头,“麻烦您把手放开。”
“不,我不放,我知道你想走,只要我放开你就不会回来了,你肯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?”
“”谢慕意冲程方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。
程方处理这种职场骚扰都处理出经验了,把手里东西一放,凑到谢慕意跟前,“哥,有话好好说,来您先放开。”
没办法,人性本恶,意识一不清醒,个顶个觉得自己是法外狂徒。
“小芳,他是谁?”
谢慕意不耐烦地解释:“我不是小芳。”
“他他妈就是你在外面找的男人对吧?”
客人扯她扯得更加使劲,情绪跟着起来,“我知道你嫌我穷,嫌我没钱,你要的东西我买不起,但那他妈难道是我能决定的吗?我不想有钱吗?”
“”
巧了,她也想有钱。
客人瞥见谢慕意衣兜里的手机,用另一只手指着手机,“我再穷也没穷到你!你一个调酒师每个月那么点儿工资,要不是我连饭都舍不得吃饱,你用得上这么贵的手机吗?”
谢慕意冷眼睨着他,一言不发。
破案了,他们隔壁场子好像是有个叫什么芳的女调酒师来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