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谢慕意一个人在风中凌乱。
她今天算明白一个道理:阎王叫你三更死,跑是跑不掉的。
*
第二天晚上,川尧又来了。
不一样的是没背他那把吉他。
他走路带风般直奔谢慕意所在的吧台前坐下,“来十杯冰割威士忌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谢慕意再度扬起她的职业假笑,“您喝得完吗?威士忌度数很高的,入口辛辣。”
最后一个字她说得挺不好意思的。
“没事儿,我能吃辣。”
川尧摘下帽子放到吧台上,“我唱完来喝,你今天抽烟不用抽三十分钟吧?”
“应该。”
谢慕意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你唱完回来我应该还没搅完你的冰割。”
“那挺好的。”
谢慕意对着他背影翻了无数个白眼,认命似的摆出一排杯子。
“哟,大单啊谢姐。”程方背着身,两只胳膊肘架在吧台上。
“十杯冰割威士忌,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。”
谢慕意说着作势把一排杯子往他那边推。
“算了算了,我受不起。”
程方胳膊肘滑了一下,浮夸地给她表演了个掉凳儿,“谁点的啊,跟你有仇?”
那确实也是有点仇在里面的。
冰割威士忌,调酒师最讨厌调的酒之一。
做法是威士忌加冰搅拌10-15分钟,直至杯壁起霜。
这边谢慕意开搅了,那边台上的麦克风里传出低沉的嗓音:“ok,dropthebeat。”
“一首freestyle送给在座的各位。”
川尧今天选了首boombap风格的beat,鼓点节奏感很强。
谢慕意愤愤地冲台上看去,而后就再挪不开眼睛了。
不得不承认,他很适合舞台。
他一脸拽样儿地站在上面,周遭的事物便都模糊不清了,只有他依然浓墨重彩。
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前一句话后面补上俩字:垃圾。
“文盲记住老子名字叫作川尧不是川饶,我头发梳得脏辫不是你妈的三毫”
“昨天哪个小儿麻痹说我不会freestyle,我劝你别喝酒了赶紧他妈回家看报”
。。。。。。
多少有点不文明,不过算是地下常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