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边第三家,和王桂华他们租的房子一样,东西两间正房,院子不大,收拾的却很利索,不像王桂华院子里堆的到处都是东西。
林彤敲了敲门。
平房大家都没有敲门的习惯,都是开门就进,林彤不认识她,也没贸然进去。
她当然不会等里面喊“请进”才进去,平房和楼房不一样,一般平房进去都是堂屋或厨房,你敲门要使劲里面才能听见。
她敲了敲门,拉开门朝里面喊了一声,“有人在吗?”
东屋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,“谁啊,进来吧!”
林彤听着这含糖量十足的声音,心里怎么也和那个别人口里的钱寡妇对不上号。
再一进屋,看到真人,林彤立刻明白为什么王桂华要嫉忌这个女人了?
这真的是一个长的很精致的女人,很年轻,也就二十二三岁,她身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睡觉。
钱桂花看到林彤愣了一下,疑惑的问:“你找谁?”
林彤反问了一句:“你就是钱桂花?”
“是我。你是?”看着她的人,听着她的声音,林彤无法想像这么一个漂亮的妇人会和徐老二那样的憨货搞在一起。
“我姓林,是徐老二的大嫂。”
钱桂花眼里露出一丝了然,“快请坐吧!真对不起,我也是刚听说外面的传言,你是为这事来的吧!”
她面上有些凄惶,徐振华是部队上大官的事,她是听说了的,眼见人家都找上门了,她心里能不害怕吗?
“林同志,我和徐二哥,真的什么事都没有,我发誓,要是我勾引别人家的男人,要是我和徐二哥之间有什么,我,我不得好死!”
林彤没想到,她会这么直接,没等自己问就这么主动的澄清。
看她脸上的焦急和惶恐,是怕自己不相信她吧!
林彤心想,好像这次回来,她的地位蹭蹭的上升,连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都这么怕她,她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吧!
“你别怕,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。我想问问你,你知道外面的流言,你和徐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,能跟我说说吗?”不知道为何,林彤有些不愿意相信,这样精致的美人,会和徐老二那种人有什么瓜连?
钱桂花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儿子,林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皱了皱眉,这孩子好像不太对劲,可哪不对劲她又看不出来。
“这是我儿子,今年六岁了。”
林彤恍然,她就说呢,这孩子和她当初见到的小念一样,比实际年纪要小很多,一看就是营养不良。
“他一岁的时候,他爸爸就没了。他两岁的时候,他奶奶也没了,就只我们娘俩相依为命。他三岁的时候,还不会走,只会说些简单的话,我带他去医院,咱们镇上医院也看不出来怎么回事,让我带他去市里。可市里医院说,他是脑瘫。”
钱桂花的话娓娓道来,很平和,林彤却从里面听到巨大的悲痛。
“家里的钱花光了,可孩子一点也没有好转。我没有工作,平时替人家做衣服赚几个生活费,家里孩子爸留下的钱都没了。可我不想放弃,我想,最起码能让孩子自己照顾自己,将来我就是走了,他也能活下去。”
“……徐老二这两年一直在帮我,有时候送点饭菜过来,有时候送件孩子的旧衣服,这一年多,他知道我一直想给孩子治病,就借给我钱,我知道,我不应该拿这些钱的。我知道,我这样很无耻,我利用他对我的……”她顿了一下接着道:“我利用他对我的同情心,借了他许多钱,可我知道,这钱我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上了。”
她捂着脸呜呜哭起来,就是哭,也是梨花带雨的惹人怜。
徐老二不陷进来才怪。
林彤听的明白,钱桂花也没瞒着,徐老二确实对她有心思。
“不过我发誓,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?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过分的话,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表示,甚至连暗示都没有。林同志,请我相信我,我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。”
她说着声音低落下来,“可能是徐二哥家的嫂子觉出不对来,她骂过我两回,从那以后我再不敢去徐二哥家。其实,我去他家都是徐二哥不在家的时候,我就是想让孩子能和锁柱在一起玩,哪怕是看着锁柱玩也是好的。”
说到这里,她的语气焦急又迫切起来,“我真的没想破坏他的家,真的,林同志,我也是没有办法了,一个女人带着孩子,你不知道有多难,那些男人没事就在你门前转悠,说些难听的羞人的话,还有人晚上来敲门,吓的我们母子抱在一起……”
“自打徐二哥来之后,那些人渐渐少了,后来也没有人来我门前转悠了,我心里很感谢徐二哥,我没想破坏他的家,我就是想,有个人帮一把……”
林彤叹了口气,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
“那些流言是你放出去的吧!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,看着钱桂花刚才那凄婉的脸,她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和徐老二的流言,是你自己找人传出去的吧!就为了没人敢再上门打你的主意。”
钱桂花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,“不,不是,不是我!”她有些激动的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