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玉昀一时有些接不上话来,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。
当着一干陆府家仆,还有陆茹若。
那人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!
霍广将药送入车中,转背便打马走了。马车重新上路,陆茹若方将那白玉的药瓶拿来摆弄一番。平素药瓶都是青瓷的多,富贵人家,用的是白玉金边,瓶肚子上再临上些名家小物,便算是好的。用玉来作药瓶,未免奢贵了些。
“该是嫂嫂那夜去宸王殿下那儿下棋,宸王殿下也留意到嫂嫂的伤了?”
“……嗯。”那就算是吧。
陆茹若看完,又将那瓶子塞回玉昀手中。“嫂嫂这位长辈,也很是疼惜嫂嫂。”
玉昀的嘴角稍稍有些笑僵了,“……怎不是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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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才三日,一场大雪纷纷落下。
昆山之行,虽还有些不大明朗。却并不耽误玉昀一番赏雪心境。
清晨起来,玉檀阁的小檐上已累起了厚厚一层雪色。从妆奁往外的花窗望去,便是京都城的皑皑的屋顶。再远处皇城的肃红,也笼在了一派洁净之下。梅花三两支,粉红的、嫩黄的、素白的,从宫墙里争艳出来。
今日是要出行的。玉昀前两日便唤轻音与阿翡收拾好了行装。起身来,又念着窗外雪景,与自己选了一身织棉双色的裙子,殷红与粉红交织着,远看虽只是艳丽些。可其中编织颇有精巧之处,是江南织造每年叫名匠手工编织,只出两匹的料子。
那些素雅的头面,早被她弃在一旁。银镶玉的五凤绒花簪,倒与今日这身颇为相称。
只临从楼上下来,正要出门了,便见陆北乔候着玉檀阁的大堂里。
“府上备着马车不多,我与公主同行可好?”
玉昀倒也不记得,多少日未见过他了。前阵子他早晚都来问安,轻音和阿翡还都来与她交代一声。只听她日日都拿些理由推挡了,轻音和阿翡自也不再来请她的意思,许是将人遣走了,又许是陆北乔自己也识趣儿。
“二爷有心。可我早与大姑娘说好了。轻音和阿翡也要一道儿,便就坐不下多一个人了。”
将将大婚之时,二人一同陪婆母去西山寺祈福,还是她叫轻音去东苑里请他同车。陆北乔不大情愿,称是在车中有书要读,与她分了车。那会儿往往西山寺去的一路,她便也没了好心情。
眼下见陆北乔面上闪过的失望,玉昀便觉着有些好笑了。只唤一旁的嬷嬷来,“往山中去冷,请杜嬷嬷与二爷灌一壶新的汤婆子来罢。”
陆北乔听来,这话便似仍有些关切在其中。失望之余又提起一丝虚无的希冀,见玉昀扶着阿翡往外去,他自也与嬷嬷说了一声“不必”,方加紧几步跟了上去。
陆府门前,三辆马车早已候着。
陆茹若辈分最低,便也来得最早。这会儿却见宋府一行两个嬷嬷,领着三姑娘来了,便就浅浅招呼了一声。
“三姑娘可是来寻母亲的?”
三姑娘倒是十分乖巧,与她见礼,又称呼了一声姐姐,才道。“姑母说要往昆山行宫过除夕,让我陪着一道儿去的。”
陆茹若到底是不曾伺候在宋氏身旁的。宋氏虽膝下无女,待她们几个庶出的不亲,反倒将宋府的侄女儿看得重。这般情形,她自幼便也见惯了。左右自己也不愿往母亲那儿凑,便也说不上羡慕三姑娘。
只是三姑娘说话时,到底有几分优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