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乱战,镇北王死后,其余军士溃散不堪。只被御林军收编,只等回了京城再作发落。
只是一场大战后,山海院外的动响一直持续到凌晨。而皇叔因寒病,也到了那会儿方才睡沉。玉昀回到自己的寝殿,睡下不过一会儿,便又被外头的声响惊醒了。
新年的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床帏一角,好似精神满满。
外头是世子爷路过时的说话声。“闻锦这厮诡计多端,昨日险些给他逃了,你们都看紧些。”
玉昀听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,是世子爷带着闻锦来面见皇叔,便也知道皇叔的病情应该已经无恙了。
她便又合上了眼,接着补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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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北乔醒来的时候,已是黄昏时候。宋氏还守着床边,见他醒来,面上神情终于松散几分。
“你可算是醒了。”宋氏重重叹了声气。昨日家眷们被困在塔下,陆时行一时也看不过去儿子发着高热,这才答应去请太医来。
陆北乔前日在山海院外跪了整六个时辰,太医说是寒气入体,方发了高热。膝下也因渗了雪水,恐是会落下病根。
见儿子已撑着身子要起来,宋氏方亲自扶起了人。却听儿子咳嗽着问起。
“昨夜好似生了什么事,公主可还好么?”
“你都自顾不暇了,还问她做什么?”宋氏几分怨气,儿子病成这样,从昨日到今日,公主连一声问候都未曾有过。“她好得不得了,还陪着那位宸王殿下身旁,守着人家整夜。”
只是这话一出,陆北乔愈发咳嗽得厉害了。
“陪着宸王?”
“为何?”
宋氏忙给儿子在后背上捋着,“你昏睡过去了整整一日,定是不知。昨夜镇北王舒长卫来找宸王寻仇。险些将我们都给牵连了。唯是公主带着威远候两个公子去拦人。我等妇人,也不知到底生了什么事。只知道镇北王被那教坊司的司正正法了。只是,宸王不知是受伤还是出了什么事,公主护着人回了山海院,听闻整夜都没出过寝殿。”
“……”
宋氏听他不语,却见他眉间却锁成一团,手中拧着被褥,拳头的气力似快要将被褥压碎才行。
宋氏愤愤:“她做出这等事,你还念她做什么?叫你吃了这般苦头,这等儿媳,不要也罢了。”
“不要?为什么?”陆北乔这会儿才一字一顿道:“是我先负她…”
“这又与你何干。”宋氏正在气头上,索性将早前在宫中的事也道了出来。“三皇子相看那日,她分明有些酒醉,面色绯红,神识不清,方被扶出了宴席。后来又说,是去养心殿与宸王下棋。一个酒醉的女子,与人家下了大半夜的棋,如何还说得清楚。”
“什么?”陆北乔这一声问得很是虚弱。
宋氏这才将话直接挑明了:“她和宸王共处一室,早非第一回了。”
陆北乔一双眸中颤抖,唇齿却气得发抖。一把掀开被褥,便从床上起身来,往外头去。任由得宋氏要拦也没能拦得住。
宋萱端着药食从外头进来,也被他一把掀翻在地。
“表哥、表哥是怎么了?”
陆北乔理都没理,便直冲出了门去。
宋氏自己拦不住人,只忙不跌喊宋萱。“还不拿披风给他披着。将将才止了高热,寒气还未退,再受一回凉如何是好?”
陆北乔从绿水院出来,直寻来了山海院。
夕阳已经斜了,玉昀下响睡醒,还不大有精神。
阿翡与轻音正伺候饭食,便见驸马一身单薄的寝衣闯了进来。二人俱是一怔。
阿翡却很快沉了脸。“二爷还来做什么?怎不陪您那好表妹去呢?”
话正落,宋萱也捧着到披风跟了进来。轻音原不是惹事的性子,可前日见得那等场面,这回也忍不住了,随着阿翡的语气嗤道,“三姑娘也还敢来我们主儿这,脸面可是树皮作的么?”
宋萱弱弱道了声,“我、我来给表哥送披风。”
她方一路小跑,也没跟上陆北乔。男子步幅本就大些,更何况陆北乔走得太快了。这会儿,她正将手中的披风送去表哥面前。却被他呵斥了声。“不必。你先出去。”
“……”宋萱到底是头一回被他这样凶着。心中虽然委屈,可见表哥的目光燃起恨意,她也只能照办了。
玉昀手中停下的筷子,又重新开动起来。
今天厨房送来的小笼包,一共两种口味。荠菜猪肉的,还有蟹肉蟹黄的。玉昀更喜欢蟹肉的,沾着陈醋,送进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