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怀熠越想越气,索性?压了压眉头?:“姜芫娘。”
你没长?嘴吗?你在凤翔楼混成这样,你就不会开口问?问?我能不能帮忙吗?
“嗯?怎么了?六爷明天有?想吃的?那你跟我说,我提前给你准备。”芫娘一脸懵怔地抬起头?,嘴里的煎饼还没有?嚼完,只能含含糊糊说话,弯眼?朝陆怀熠笑。
“以前在香海都说好的,你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,我说话一向?算数。”
陆怀熠:“……”
正对?上芫娘的弯弯眉眼?,一腔子火生是给他又憋回去了。
他兀自起身,瞥向?一旁打牙祭的小旗们:“吃得磨磨唧唧,磨牙呢?”
“诶?这土豆丝煎饼才出锅,烫得紧,你让大家吃完嘛。”芫娘不知陆怀熠又哪来的无名火,不禁朝他疑惑道。
陆怀熠冲着芫娘面无表情道:“我是带人来办差的,不是来吃宵夜的。事情还没办完,他们吃不下去。”
“走了。”
“啊?这就要走了?”芫娘也不知陆怀熠这一惊一乍的是什么缘故,只好目送他那背影越走越远。
芫娘轻轻叹一口气。
他今天晚上好奇怪,一惊一乍的。
她忍不住自言自语:“不就是没做掌灶么?又不是我不想。”
然而还不等她的话音落下,门后忽然传来一声?嘲弄的冷笑。
“就凭你小丫头?片子这点子本事,还想当掌灶?”
“我看你下辈子还差不多。”
芫娘一滞,不由得循着声?望过去。
墙角底下是躺着个人的。
那人穿的破破旧旧,发髻束得松散不堪,一只手抓着酒葫芦,另一只手捏着芫娘方才煎好的土豆丝煎饼。他像摊烂泥一样卧着,浑身散发出熏熏酒气,格外不修边幅。
芫娘认识他。
凤翔楼家大业大,除过掌灶跑堂,帮厨也绝不在少?数。而帮厨也有?分工,有?些是跟芫娘一样洗菜刷碗宰鱼杀鸡的粗使?帮工,还有?些是替掌灶切菜分肉揉捏剂子的刀案。
至于这位“烂泥”,正是凤翔楼的刀案之一,旁的人都叫他老孙。
他瞧着约摸四?五十岁,平日里独来独往,酒不离身。往往在见到他人之前,便已能嗅见他身上的酒气。
老孙白日做完活计,剩下的时辰大都喝个烂醉,掌柜的也拿他没有?办法,算是凤翔楼里头?人尽皆知的一根老油条。
不知是在凤翔楼里实在委屈,还是方才的陆怀熠让芫娘多出几分底气,她那不肯低头?的劲儿忽然又冒了出来。
芫娘打量向?老孙,竟跟老头?顶起嘴来:“你说就好使?了?我凭什么不能当掌灶?”
“你既然这么嫌弃我的手艺,还吃我做的煎饼干什么?”
老孙懒洋洋地吃一口辣酒,喷着满嘴酒气嗤嗤冷笑:“我自然不是随便乱说,若不是吃过你的东西,我也指点不出来。”
他从煎饼里头?拈出一根土豆丝,迎着满院子清浅的月光晃了晃:“你这豆丝儿切得这么粗,才勉勉强强算个均匀。刀工火候是厨子的立身之本,你连刀工都是这副模样,还论什么其?他?”
若是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