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禄模模糊糊地“嗯”一声,支支吾吾半晌总算是挤出一句解释:“我要买笔墨,回来拿钱。”
他说罢,也不管芫娘,随即自顾自走到钱箱子跟前,打开钱箱掏起钱来。
芫娘见状,不由得蹙蹙眉:“三日前我不是才买了笔墨送去县学里头?上次你说这些时日笔墨废用,我还特地买的比往常要多好些?你这么快就都用完了?”
“既然用完了,怎么不和我说?”
当初往这银箱子里头存钱时,他们分明是约好的。
芫娘赚回来的钱都存进这银箱子里,刨除掉平日的吃喝用度单算,若是没有急用,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去动那钱箱里头的银子。
可如今姜禄却随意拿着个蹩脚的理由,便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从这银箱里头掏钱。被她问起来竟然也只是含含糊糊地“嗯”一声,再多一句解释都没有,恍惚这钱拿的是天经地义。
眼见得姜禄掏了银子,转头便要出门离去。
芫娘终于忍不住心下的疑惑,索性跟着他追出院子想问个究竟:“禄哥,你站下。”
话音未落,一阵浓浓的酒气便朝着芫娘扑面而来。
芫娘一愣,连忙拽住姜禄的袖子又闻了闻,顿时发觉这酒味不是来自旁出,正是来自姜禄身上。
芫娘越发怀疑:“禄哥,你去喝酒了?”
“你这不是要去县学,你到底是要到哪里去?”
姜禄不成想自己竟一下就被芫娘看穿了谎言,他又急又气,只好顾左右而言他:“你先把我的衣裳松开。”
芫娘却寸步不让:“我不松,你先说清楚,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姜禄见打发不开芫娘,不免生出了满脸的不耐烦。
说时迟,那时快,他突然伸出手,一把恶狠狠地推在芫娘肩头。
他眼见从芫娘的手里头抽出了袖子,便冷声斥责道:“叫你松开就松开,谁让你抓我的,这家里头也轮得到你管我?”
“我堂堂一个秀才,去不去念书习文关你什么事?我喝酒怎么了?少在这耽误我,赶紧卖你的面赚钱去。”
“过几日我休沐回来,记得把饭给我做好。”
芫娘被推了个趔趄,等到站稳身子,罪魁祸首却早已经溜之大吉。
她又急又气,好在头脑还算清醒,便也不再匆匆去追姜禄的脚步,只是转身回屋,急急忙忙去打量那只被姜禄翻腾过的钱箱。
这事情总透着些异常。
为着顶起姜家,多年以来都是芫娘在外赚钱补贴家用。
只不过她不似姜禄一般能识文断字,故而从一开始,管钱的账目便都由姜禄来收理记录。
久而久之,开钱箱成了姜禄的专属。
如今这钱箱子上明晃晃的锁,自然也只有姜禄能打开。
芫娘望着钱箱,一时不由得有些发怔。
钱箱子里头分明盛着她起早贪黑的辛苦钱,可直到如今,她才察觉自己竟连这些辛苦钱看都看不得一眼。
哪怕姜禄背着她做些什么,她也全然不知。
这对她不公平。
芫娘定了定神。
这只钱箱子,她今天一定要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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