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晚自习后,袁锐彬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。
他故意等了一会儿,隔着门板喊道:“妈,蔺导最近有部新戏,叫我去试一下男一号。这次不是双主角了,还是个正面角色,明天你帮我请个假啊。”
“又有戏啊?那不耽误你学习了。”袁母嘴上抱怨着,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。
男一号对她来说,倒不是很重要,但这次可是个正面角色呢,说不定能让大家对儿子改观。
“你放心吧,蔺导说,如果我这部剧还能竞选到男主,就帮我联系帝都电影学院,可以申请保送呢。”袁锐彬说这些话时有些心虚,好在袁母没有多想。
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撒谎,毕竟,在她的心里,她的儿子是哪里都好的乖孩子。
自那天起,袁锐彬便开始逍遥自在,学校有规定,不能连续请假超过三天,他就隔两天请一次假,理由嘛,当然是自己要去拍戏。
学校里的许多艺术生和他一样,需要参加培训,老师们在和袁母沟通过后,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不仅不用上课,连作业和月考也都免了,他通常是去离家远的网吧玩一整天,就算不打游戏,他都会看电影、电视剧来消磨时间,还在心里安慰自己,这是他们演员特有的学习方式。
人总是不知足的,在将名为“自由”的欲望稍微被满足了一些过后,他又开始得寸进尺了。
先是和父母说,自己平时拍戏影响了成绩,准备申请成为住校生,就可以在学校里多学一会儿。
又花两百块钱雇了网吧的网管,假装成学校的老师给父母打了一通电话,说是要交两千元住宿费。
被蒙在鼓里的袁母对他上进的态度喜不自胜,取了两千元的现金,用纸包好,放在了袁锐彬的书包夹层里。
然后,她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见过袁锐彬了。
按理说,住宿生一个月也有一两天的回家假期,但袁锐彬从来没回来过。
直到她忍不住给“班主任”打电话,电话那端的网管实在是不忍心,就把实情告诉了她。
等她火急火燎赶到学校后,又收到了另一个惊天噩耗——袁锐彬因为旷课太久,被学校退学了。
至于退学手续是谁办理的,那自然还是她的好儿子聘来的“爸爸”。
袁母气得火冒三丈,只觉得儿子不可能突然性情大变,之前都是勤奋的好学生,怎么会突然退学了呢?
一定是有人教唆他这么干的!
她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蔺导,而蔺导也是诧异不已,并告诉她自己最近都没有拍摄新戏的计划。
换句话说,袁锐彬自始至终都在骗她。
袁母冲着蔺导发泄了一通怒火,蔺导还好心好意地提醒她,孩子失踪了,得先报警。
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,袁母的情绪也由一开始的难以置信,转变为了怀疑、悲伤、绝望……
直到几天前,她再一次见到了袁锐彬,
打开门后,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袁锐彬瘦了许多,整个人看着很阴沉。
袁母本想大骂他几句的,再拧着他的耳朵,责问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,怎么才回来。
但她终究是舍不得,她热泪盈眶,向儿子张开双臂,期待他像一只幼鸟一样扑进她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