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忙答:“禀告王爷,阿正今早开始发烧,几盆水都泼不醒,就算泼醒了也站不起来,小人也无计可施,只得留他在刑房里躺着。”
王爷勃然一怒:“这不是借口!一个奴隶凭什么得到休息?东粮仓的大米,让他一个人全部搬到西粮仓去,然后再原封不动搬回去。下令给那群奴隶,如果阿正三天之内不能完成任务,所有奴隶里面随便抽签一百人,杀!”
阿正身体一震,那东粮仓和西粮仓之间的距离跨越整个王府,大约有三里左右,正是因为搬运米麻烦才在一个王府里建立四个粮仓;那东粮仓有一百多袋米,每袋米起码一百来斤重,全部运到西粮仓又运回来,相当于运了两百袋米,即使是一个健壮的没有受过伤的奴隶也办不到,阿正现在的身体如此虚弱,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。王爷摆明了就是要让一群奴隶去死,阿正忙磕头若捣蒜:“王爷饶命啊,下奴知错了!下奴万死!下奴愿意被活剐!愿意受任何刑罚!求王爷收回成命,饶了那群无辜的奴隶吧!”
王爷阴狠一笑,走过去用脚尖抬住阿正的下巴,看着阿正乞求的眼神,心中的仇恨更加浓烈:“阿正,你要记住,他们如果死了,那也是你害死的。是因为你一直跟我作对,才会害死那么多人,知道吗?”
阿正愈加觉得自己罪孽深重,他想哭,但是他的泪腺已经被昨日的烙铁烧坏,哭也哭不出来,也作不出任何表情,只有痛苦地闭上眼睛,抽泣答道:“下奴知错了,下奴绝不敢再反抗,求王爷饶过那群奴隶吧!您恨阿正一个人就够了,阿正愿意担负所有的仇恨,阿正没有任何反抗之心,只想效忠王爷……”
王爷恨了一眼,他不听这些花言巧语,当年丹姬也是用甜言蜜语骗他的,他狠狠地将阿正一脚踢倒在地上,命令道:“贱奴,现在是申时,三天后的申时你要是不能完成任务,我说到做到。”
阿正从地上颤颤悠悠地爬起来,跪下磕了一个头。
“别忘了吩咐下去,任何人不能帮阿正抗,否则重来。粮仓的管事必须一袋一袋把米袋数好。”王爷加了一句,管家应许,便把阿正带走了。
……
阿正被拖拽着跌跌撞撞走到粮仓,管家见他实在烧得厉害,便给他喂了些水;到了粮仓,他便自动跪在地上,一个奴隶便把百来斤的大米袋放在他满是伤痕的背上。他咬牙摇摇晃晃便背起了第一袋,前几天他脚上所受的老虎凳的伤还没好,左脚膝盖以下全是青黑色,刚刚站起便支撑不住摔了一摔,米仓的一个奴隶便马上跑来,用脚重重踹了一下阿正胳膊:“阿正,你还不快撑起来快搬,你把我们害惨了;你已经害死那么多人了,你再不爬起来,我们都有可能会死!”
阿正听到这句话,像是来了精神,咬紧牙关将已经烧得没有丝毫力气的身体吃撑起来,头垂向地面,死命支撑住似乎快痛裂的左脚,一步一滑地走了起来。
王爷的命令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,沿途的奴隶见阿正运米来了都提心吊胆地围观。
“那是阿正吗?脸烫成这个样子,好恶心。”
“他一个人恶心就罢了,还要连累我们死,他要是三天内搬不完那么多米,我们要死一百人啊!”
“你看他那个速度行吗?一瘸一拐的,左脚怎么了,一直在淌血,看上去这么惨?”
“听说前几天刚坐了老虎凳,惨啦,这么慢,肯定搬不了那么多。”
“那怎么办?难道我们看着等死?这该死的贱奴,尽犯事让我们受罚,我弟弟都被他害死了,现在又要拖我下水!我恨死他了,他为什么不早点去死!他凭什么还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!”
阿正听了心里愧疚,说话的那个奴隶的弟弟,有一次受了罚当天不能领吃的,阿正便把自己的糠饼偷偷让给他,结果被人发现,那可怜的孩子就上了牵连名单,然后因为他一次说错话而被杀害。那个孩子,还那么年轻,就被他害死,阿正难辞其咎,顿时心痛如绞,他栽了栽,跌了下去,背后的米袋滚了出去。
死了弟弟的奴隶冲了过来就是一阵猛踢,踢打他的腹部,阿正满身是汗,吃痛唔了一声,那人骂道:“你这个害人的恶魔,还有资格跌倒?你还不快赶快搬米,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把我们害死。”
阿正听到他的话,心里猛地一震,努力翻身爬了过来,又将米袋继续抗在背上,坚强站了起来,继续往前走着,他的左脚膝盖以下在渗人地滴血,血一滴一滴流在路上。走了两步,又跪倒在地上,比他自己还要沉重的米袋压在死死他身上,他压制住沉重的呼吸,却没有力气往前挪动一步。
“你这个傻冒,你打他有什么用,你越打他他越走不动,”一个奴隶冲过来,把阿正背上的米袋拿开,拿出自己糠饼来,示意要阿正吃下去。阿正迷茫地看着糠饼,他发着高烧,胃中翻滚难受,没有任何食欲,他摇摇头,表示自己吃不下。
“你敢不吃?”那奴隶一脸狰狞,扳开他被烙得血肉模糊的嘴,将糠饼硬塞了进去,阿正噎得不行,费力地咳喘起来,满嘴的血水随着被烫伤的黄水流出,想躲开这暴力的喂食,却躲不开。喂好了糠饼,那奴隶踢了他一脚,向众人澄清:“我这是为了大伙儿的利益,不是同情他,不要搞错了!”说完,一横走了。
阿正刚刚被噎得不行,但四周众人的毒辣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剑,如果他再不起来继续搬米,那些人一定会冲过来继续打他。他低吼一声,强压制住疼痛,背起米又站了起来……
白真真在墙外念咒语,白狐身上的符咒起了反应,它的灵魂便又回到白真真身边。
“什么情况啊?王爷有什么反应?”白真真着急上火问道。
“他似乎很生气,把阿正叫来搬大米。”白狐又把如何搬大米的事情讲了一遍。
白真真不可置信,既然知道阿正是亲生儿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?阿正前几天的伤还没好,搬这么多袋米这是要把他折磨死啊。想到这儿,她双脚发软坐在地上,双眼无神。
怎么办,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?她得去搬救兵救阿正去!
☆、国家脊梁不可弯
白真真着急忙慌回到阎王府,把白狐交给张鹤,将发生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,张鹤摇头:“白大人,郑大人不是和你说过治标不治本吗?你怎可如此莽撞?”
白真真悔得泪水簌簌往下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