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非战之罪,天亡我也!”
八幡原上,武田信玄可以这么说。
武田信玄受了重伤,刚刚又拼死在毕生的敌人面前露了一次脸。现在脸色病态的苍白,盔甲被迫被拿下包扎伤口。他要重新组织起军队,因为援军已经到达,一方面他派人到河对岸告诉增援部队自己没有死,继续渡河。一方面,他要重新立起孙子大旗。
面对那些溃兵们,武田信玄不住的大喊大叫,自己没有死!但那些人似乎都不认识他了,就如同拿破仑之于莫斯科、莱比锡和滑铁卢;项羽之于垓下。凯撒死了,并不是因为他自己,而是因为一瞬间的,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。
这一刻不论武田信玄如何大骂、如何威吓、如何的砍杀那些足轻们,那些足轻也都在一众莫名的集体恐惧之中,丝毫不作出回应。
“馆主大人!”突然,一旁的一名近卫旗本指着远处的真田幸隆的保卫部队惊讶的说道:“你看!我们的增援部队溃败了!”
“什么?”武田信玄大惊失色,本来只要有那一块基石的话,自己便可以借力而为,用增援部队包围敌军。可是现在……一切都完了。
“事不可为……”武田信玄感觉自己现在经历了一生之中最可怕的一天:“退兵,退兵吧……向海津城方向撤退……”
说了最后几个字后,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。武田信玄伤口因为刚刚组织军队而扩大,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:他昏了过去。
——
如果此刻上杉军追击的话,那么就连武田信玄本人能否幸免于难都很难说吧?不过上杉姐乘马回到自己的本阵之后,却并没有马上组织追击。
原因有二:第一,她发现敌军的旌旗虽然已经乱掉了,但是武田信玄的本阵方面,除了被自己砍断的孙子大旗之外,仅仅只是缓缓地撤退而已。而且河对岸还有一万一千大军,如果自己贸然追击的话,很难说会不会发生翻船事件——被敌军反咬一口伏击。
第二嘛……她得知了一个消息:李维没有挂,现在正在前往善光寺的途中!但是就是不知道他是没什么大事和小强一样,还是回光返照就差一口气了。当即上杉姐做出了全军撤退的决定。
“我军已经威震天下,消灭敌军五千余人,讨取大将十余员!此等战绩赫赫之威名,将永世传诵——诸君随我凯旋即可,此刻追击唯恐敌军有所埋伏。”
随即,带着军队就往善光寺撤退,后军交给了一众大将,自己一个人率先跑向善光寺——那感觉就像是要见最后一面似的。
(在这里我邪恶一下:如果本书就此完结如何?李维挂了,老虎即将挂了,上杉姐带着无限的遗憾突然遭到敌军的第二次伏击身受重伤。不久之后也魂消玉散,就是本书番外篇里的《绝不可能的结局》如何?
……估计我会被活活拍死吧。嘛,只是自我消遣一下而已。)
善光寺是个好地方,风景优美寺庙也很独特。如果较真的话,那么这里的正殿绝对是东国第一建筑物,比鹤岗八幡宫还要大。八百年前就已经建立起来,虽然……没少被火烧,但依旧保存完好(不断更新ing)。
上杉姐赶到的时候,已经是十一点钟了。距离李维中弹已经恩呢个有个半个多小时?差不多能有一个小时了吧。
此刻这里集结着三千多人的部队,看到上杉姐一个人回来全都傻眼了——刚刚传回的消息不是说大胜而归么?
怎么搞的?竟然只有上杉姐一个人回来?
“中人在哪儿?”少废话,现在胜利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:“你!告诉我中人在哪儿?”
来到临时搭建的辕门处,上杉姐指着一个小兵的鼻子问道。
这个小兵都傻眼了。上杉姐此刻身上穿的那叫一个少,或者说那叫一个另类:差不多就是多一点的内衣吧,但是古代的内衣和外衣也没什么区别,只是刚刚从阵仗之处下来的人,怎么能身上不穿铠甲呢?
“快说!”上杉姐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了,整个神经系统已经出现了问题:“中人在哪儿?”
“中……中人大人么?”小兵可算是回过了神来:“中人大人在佛堂里……”
“什么?”骑在马上的女武神花容失色,现在已经草木皆兵的她脑子里一定到“佛堂”二字就已经慌了神:“他……他已经被安放在佛堂里了么?”
他老爹的追魂仪式就是在佛堂里进行的,当时她才七岁,穿着铠甲防备他人参加自己至亲的葬礼,那种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“是,是啊。”安放?好奇怪的名词,也许这就是御馆殿下与众不同之处吧。小兵也顺着说道:“中人大人被安放在佛堂里,主持正守着他……”
“主持?”这回彻底没戏了,难道自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么?
当即加鞭打马,上杉姐早就换成了一匹的军马负痛狂奔到佛堂前——要是放到以往这是绝不可能的。上杉姐这种见佛拜佛,见庙拜庙,恨不得跟唐僧学习的笃信佛教的虔诚信徒,是绝对不可能在佛寺面前策马而奔的。但是今天顾不了那么多了。阿弥陀佛。
在善光寺宏伟的主殿之前飞身下马,两三步就跑到了紧闭的大门旁,随即一把推开了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