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渊闻言转过身来,眸色淡淡,扫了几人一眼,朝着几人轻摆了摆手,示意不必多礼。
“这是新来的大夫?”
长渊的声音和人一样,听着和风细雨,温文尔雅,实则无形中带着股淡淡的压力,那是一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睥睨万物的骄矜与傲气。
但不得不说,他掩饰得很好。
“回王上,小女江楠溪,是今日新来的大夫。”
长渊点了点头,淡淡扫了江楠溪一眼,“看着年纪倒是不大。”
并不等江楠溪回应,又看向旁边端着药的采月,“药查验过了?”
“回王上,验过了,没有问题。”
“那便端进来吧。”
众人跟在长渊身后进了房间,长渊停站在床前,江楠溪则默默退至一旁。采月和闻霜上前扶起床榻上的姑娘,接着端起药碗,舀起一勺汤药递到景岚嘴边。
每每喂药时,因为景岚昏着,所以一大碗药总是只喂得进去一小点。今日长渊就站在一旁盯着两人喂药,比起平日里,两个宫女要慌乱不少,喂了一半,那汤药都被拿来擦嘴的帕子吸去了。
景岚抿着嘴唇,眼睑都发着颤,一张小脸也透着痛苦难耐的情绪,看得人有些心疼。
江楠溪明显感受到长渊的脸色不太好。
“我来吧。”采月还想再继续喂,长渊一步上前接过采月手里的药碗,在床前坐下。
年轻帝王长年拿着奏章的手托住一只小小的药碗,碗中黑褐色的汤药被他一口含在嘴里。旋即长臂一伸,将空了的药碗往后送去,采月连忙上前接过。
长渊一只手托住景岚纤细的后颈,昏迷的少女像个脱了力的人偶娃娃,整个人躺在他的大手中,长渊轻轻地将她拉近,另一只手托起她苍白透明的小脸,慢慢靠近那微微开合的小嘴,将汤药渡了进去。
还是有些溢了出来,长渊等不及拿递过来的帕子,捻起袖角就擦了上去。
然后轻轻地将景岚放下,又替她掖好被角。
态度珍视,动作温柔,采月和闻霜似乎已经习惯了,波澜不惊地立在两旁。
看来果然像传闻中那样,长渊待景岚,十分珍视。
长渊身边的内侍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,长渊听后便起身出了门。江楠溪和采月闻霜一并退在一旁,等他出去。
“那药两个时辰后还得再用一碗,我先去偏殿候着,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我。”长渊走后,江楠溪与两人交待了一番,也离开了房间。
到了偏殿,江楠溪搬了个凳子在朝南的窗子前坐了下来。景岚那一屋子的药味熏得人头疼,窗外的几缕清风迎面吹来,才终于感觉好些了。
傅明刚刚说是去宫里转转,也不知道现在在哪。江楠溪靠在窗边,葱白的手指捏着传音玉简,一下下地在窗棂上轻轻敲着。
万一有事呢,要不还是等会再问好了。
正思酌间,玉简亮起。
“江姑娘,你们那边怎么样了?”是时子初的声音。
“已经替那个姑娘看过了,喂了些药,今日应当能醒来。”
“这就治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