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可惜——苏素身上的咒却始终无法解开,任晴明和道满屡屡尝试,皆无果,依旧昏睡不醒。
没办法,众人只得决定先背她出去再做打算。
九怨有伤,自然不会被劳烦;道满这家伙眼睛长在脑顶上——傲气得很,素来不是怜香惜玉的善心人,也不敢指望。
故,余下的劳力只剩下了我、晴明和猫又和太常。
鉴于那小妮子三番四次要对晴明“以身相许”,我自然不会给她揩油的机会,遂奋力挤开晴明,拉着猫又与太常跑到一旁,猜拳来决定苦力人选。
猫又比较点儿背,三局三负。
于是,背负苏素姑娘的重担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身上。这家伙素来与那丫头不对盘,拧着眉头,老大不乐意。
触及他微眯的金眸,思及他为了进洞失掉的灵力,我对猫又露出温柔的笑,凝视他,企图以眼神加以鼓舞和安慰。。。
可惜,对方只微怔了怔,随即挑眉,毫不领情:“你笑得那么猥琐干嘛?想替我?”
猥琐?分明是最最清澈的目光!没欣赏水平!冲他做个鬼脸,我郁郁的别过头,再不做声。
苦着脸,猫又百般不情愿的把苏素抱起,却忽听得柔和清润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——“放下吧!不劳烦了,素儿身上的咒我可以解开。”
寻声相望,虚掩的石门边,悄无声息的立了个白衣女子,衣袂飘飘,谪仙似的,正是那委托我来此的靡竹。
我惊诧,蹙眉,心道:才解开洞中的咒语没多久,怎么她竟来得这么快?
问题还未问出口,自其身畔又闪出个人来——却是保宪,只是。。。不知为何,一向傲气且注意仪表的他此时竟打扮得怪异之极。。。。
追忆
纵然是风流天成,对于着装还是要注意的。天下绝对没有无论如何打扮都风姿卓越的人。
不信?眼前的保宪就是血淋淋的教训——
那家伙怀中不知抱了个什么,火红火红的,似乎是个大毛球,与他淡青色的袍子衬在一起,显得格外花哨,颇具夏威夷风情。可能是抱了那东西的缘故,原本挺拔伟岸的身躯此时看来却有些臃肿,走起来还有些晃晃悠悠的。。。 头顶上戴的玩意儿最不着调——突兀的高耸着,一圈又一圈,仿佛盘在脑袋上似的,缠绕成一坨,活像卡通版的便便形状。= =|||
我瞠目结舌,一时看呆在原地,哭笑不得。晴明则上下打量着他,狭长的眼眸中闪过孩子似的顽皮,努了努嘴,而后轻勾起那恍若薄施了胭脂的薄唇,极轻的发出一声叹息,尾调上扬,明显带有戏谑的意味。
似警告一般,保宪同志铁青着脸,怒视我俩,连连轻咳。极不自在的疾步上前,他扭过头,冷冰冰的瞪着紧随其旁、笑靥如花的靡竹,低咒一声,迅速将怀中的红色毛球递给晴明,方沉声道:“喏,朱雀来我家报信,似乎是遇到了突袭,话没说两句便昏了过去。”顿了顿,瞥了眼一派悠然靡竹:“她当即要求我一同来洞口前看看。。。”
我探身细瞧,原来那火红的一团竟真是朱雀,只是此时已化为了原型,羽毛乱糟糟的,看来确是经过了一番缠斗。
整了整衣衫,保宪随后又抬手,小心翼翼的自头上取下那盘成一坨状的怪东西,转手交给我——原来。。。竟是化回巨蟒的腾蛇。。。
囧~为什么这小家伙一盘起来,形状会这么像便便呢?捧着它,我一时哑然。
估计解除了身上的重负,保宪明显轻松不少,眉头不再紧蹙,缓缓向晴明解释:“到洞口时,看这小家伙盘在地上,已经极虚弱,怕也伤得不轻,就一同带了进来,你还是快些医治为好。”语毕,扭过头,不再多言,只继续忿忿的瞪靡竹,如同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。
轻笑一声,晴明低头凝视怀中的朱雀,眉心蹙成淡淡一个川字,即刻示意太常接过了我手中的腾蛇。
将昏迷中的两只置于地面,他双指并拢,轻触薄唇之上,俯身低喃起咒语,语调抑抑扬扬,仿佛在吟唱一支古老的歌。。。
半晌,朱雀与腾蛇先后悠悠转醒,茫然的环顾四周,目光触及晴明,旋即跃起,化作人形,顾不上行礼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遭遇急急道来——
与太常跟我叙述的情形相去不远,二人亦被一阵红雾笼罩,迷茫中,似有道红影划过眼前,后颈随之一麻便没了知觉。昏沉沉的清醒时,却早已不知过了多久,身体活动两下,发觉甚为费力。腾蛇受伤较重,继续留守在洞口。朱雀则强撑着跑去保宪府上报信求助。。。
听罢两人所述,晴明轻点了点头,转看靡竹,忽而一笑,扬眉道:“这几日,怪事着实不少。诸多线索,云里雾里的,却看不分明。不过。。。我想,您怕是略知道些原委。”语调平静无波,目光却犀利。
“稍候吧,唤醒了素儿我自会向各位解释。”叹口气,她淡淡回应。欠欠身,向苏素走去。盈盈蹲在其跟前,一面念念有词,一面以纤指轻触对方的额头,不刻,猛按下去。直至见其眉心缓缓渗出黑紫色的液体,方住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