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她上次在滁州别院书架上发现的,又收进箱笼底下的春宫画吗?
陆如琢怎么知道?
“你从小就把东西藏在那里。”女人道。
“……”
“好好学,会了以后伺候我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这十日被伺候得身心舒适的裴玉忍着害羞,回房翻阅。
没等她研究出个所以然,玄秣的快马带着驿站邸报送到了陆如琢案头。
裴玉将那本图画收在身后,陆如琢见状捏了一下她的脸,坐在书案后翻开邸报。
裴玉站在她旁边,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沉凝,还有一丝藏敛锋芒的杀气。
陆如琢将邸报递给她,扬声对外面的玄秣道:“备马,回京!”
裴玉瞧见一行醒目的字:镇远侯旧伤复发,危在旦夕。
这是……暗号?
陆如琢就是在等这个吗?
小红马听见口哨,从密林的小河边奔来,四蹄飞扬,如踏烈火。
裴玉翻身上马,和陆如琢的黑马并驾齐驱,疾驰离开百花谷。
祝无婳目送她们远去,天边流云一去不返。
从西南到京城,一路快马加鞭,二人赶在十日内抵京,乔装改扮进了京城。
离开半年,京城变得更热闹了些,沿街的铺面改换门头,胭脂水粉、汤面炊饼,京城大街一如既往的繁华。
两人隐匿身份,随意歇在了一家中等客栈。
夜里陆如琢便带着裴玉去谦王府,裴玉跟踪了一次荆先生,方明白陆如琢在屋顶上的眼神。
那是等鱼儿上钩的眼神。
谦王起事的前一夜,陆如琢去了鹰扬卫指挥使的府邸。书房里掌了灯,卫指挥使在陆如琢面前摊开皇城布防图,沉声道:“东华门的禁军是谦王的人,明夜子时,他会带兵从东华门进宫,之后从这走……”
裴玉在旁边恍然大悟,鹰扬卫指挥使和陆如琢表面针锋相对,实际上都是陛下的人。
“五军营也有不少谦王的人,打算从正午门攻入,但都督无须担心,侯爷会将他们挡住。”
嗯,镇远侯的病也是装的。
这局棋,女帝是执棋者,陆如琢、镇远侯是最重要的棋子,鹰扬卫指挥使是知情人。
她裴玉是什么?是一无所觉的先锋军,上了战场才知道主将的筹谋。
不过裴玉也并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,千千万万不起眼的棋子,才能织成天罗地网。
让她做陆如琢,她做不来。
鱼入网了。
裴玉下马,仗着她和陆如琢的关系,毫无阻碍地站到陆如琢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