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座诸位思索过后,纷纷附议。
“若明日他们不来呢?”一位掌门质疑道。
“是啊,说不定魔教故布疑阵,故意派人放出消息,实际只是戏耍我们。”另一位也持相同意见。
又有两位面色迟疑,似乎有些被说动。
上首的祝无婳在满室沉默中出声道:“诸位请听我一言。”
质疑的那位掌门神情恭敬,道:“盟主请讲。”
“假如这次是魔教故弄玄虚,最后什么都没发生,固然是好。若不是呢?真如方才那位魔教弟子所言,他们的圣女或许已经到了,就等着明日誓师大会,携魔教众血洗正道,而我们毫无准备,哪一种更可怕?”
在座诸掌门皆神色凝重。
唐岳最先站出来,拱手道:“但凭盟主吩咐。”
其余诸人也都站起来,异口同声道:“我等听凭盟主吩咐!”
谢玄知混在人群里,抱剑拱手,一言未发。
……
从唐家庄出来,二人依旧戴着幂篱自小路下山。
祝无婳问:“我们方才的布置,对你的计划有影响吗?”
陆如琢摇头。
祝无婳道:“那就好。”
两人一时无话。
天边斜阳丝丝缕缕,山道的影子交织又分离,祝无婳看着脚下的路道:“明日之后,你有没有空?”
“嗯?”
“我想请你……还有裴玉,一同去百花谷作客。”
“应该有。”
“应该?你还有别的事?”
“暂时没收到消息。”
“若收到呢?”
“快马加鞭回京。”
祝无婳沉默许久,方道:“自和你重逢以来,不,或许更早,你深入朝堂汲汲营营,我在百花谷闭门苦修,每年只一封书信往来。我有时会想,如果不是少时的交情,我应该不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。我是个有话直说的人,而你的心思太深,我怎么也看不透。明明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陆如琢没有说话。
“后来我又想,你变成这样肯定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。如果连我也离你而去,那你不是太孤独了吗?”
“不会。”陆如琢道,“如果你想,你可以离开我。”
“你看,你连血都变得这么冷了。我若掏出你的心,里面是不是满满的都是算计,没有属于人类的温度了。”
陆如琢抬起眼帘,质问的眼神都不含锋利,而是暮霭沉沉,像山中不散的雾。
“祝姊姊,你当真这样想我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