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不管你。想去哪溜达,我送送你?”大半夜,叼着烟,站在车旁,说着这番话,简直就像是拐卖小孩的坏人,但偏生是从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,如擅长蛊惑人心的恶魔,就是忍不住让人信了他。
丁霖走到杨景毅面前,从他嘴里抢走了那根愈发看着碍眼的香烟,丢到了地上,不解气,还用脚尖来回碾了碾。
“别抽烟。”
杨景毅眉毛一抬,“你管我!”
一样的话,完完整整地回敬给了丁霖。
“抽烟的人短命。”
“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。”
“休想让我给你养老送终。”
“那我努力活得比你久点,哪怕就多一天。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的。”
有些人是天生的诗人,一句简单的话都说得这么得温柔动听,让人沉溺在这用语言编织的网兜里,再也挣扎不出来。
丁霖以为,自己是缺失了父爱,才会对杨景毅这么依赖。
那时候,他是傻傻分不清什么是父爱,现在他终于知道,这不是父爱。
丁霖吸了下鼻子,然后上前扑进了杨景毅的怀里。
熟悉的味道,连伴随着的那一点烟草味都被调和得那么好闻。
“我不是给你发了信息,我今晚在徐向阳家过夜,你还来干嘛。”
“睡不着啊。”
“别学我说话。”
“我这是实话,跟你不一样。”
“如果我不下来,你就这么一直等着?”
“我知道你会下来,因为你会睡不着。”
“那是因为徐向阳的呼噜声太吵了。”
“是,我站这儿都听见了。”
“骗人你就不能走走心嘛?”
“我很走心了,你听不到?”杨景毅把丁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。
寂静的夜,耳边响动着震耳欲聋的心跳,听得丁霖突然想哭。他害怕,杨景毅对他的好让他变得贪婪,他贪求的越多,便觉得亏欠杨景毅越多。
可即便了然如此,他却不知道要如何还他欠下的账。
“我想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