猴王穿着当时很少见的羊毛绒大衣,高挑的个子,脖子上围着红围巾。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几个小贼,“被谁打的?”猴王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,目光中隐隐透着杀机,看得那几个小贼心里发怵。
“被扁头打的。”
“操,没听说过,不出名的人我不打,要打就打牛比的。”猴王转头要走,他年纪虽然不大,但成名较早。他父亲四十多岁就偏瘫,为了给父亲看病,猴王十七岁就开始纵横在铁路线上实施盗窃。很多人说他的盗窃财物足够枪毙两回了,但八七年入狱后,他关了三年就出来了。周老八帮他买通一个同案犯串了口供,把罪行推到了一个从火车上面摔死的同伴身上。
这时边上有人说了句话让猴王站住了,“扁头是跟着孙勇混的。”
“孙勇?听说周哥回来要收拾他,那别等了,我先替大哥办了他的小喽喽。”猴王说,他最近一直不断听到孙勇团伙的各种消息。但那几天周老八回老家看望家里的老母亲去了,所以猴王回来一直还没和周老八见上面。团伙争斗的事情还是同伴在酒桌上面告诉他的。
很快建国路电影院门口聚集起七八个人,其中猴王带着六个人,他没让那么多人跟着,在他看来对付扁头这样级别的混混根本不需要那么大动静。
他们出来吃饭的时候都空着手,边上人递给猴王一把藏刀,刀锋雪亮。其他人从边上的建材商店买了几把瓦刀,猴王把藏刀插进口袋,目光如炬地朝大门口看了看。
电影院里面出来热闹的音乐声,这天表演的是西洋马戏,正在伴奏的音乐是《欢乐颂》。
“啥曲子,挺喜庆的好像。”猴王对同伙念叨一句。
“大哥,看到那边抱着孩子戴眼镜的人了吗,边上坐着的傻比就是扁头,他后面坐着的是二拐。”
“那不慌动手,别伤着小孩,等散场吧。”猴王说完了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着马戏,小时候他也喜欢看马戏,每次都是父亲把他扛在肩膀上来看的。
马戏表演每场时间为两个小时,这次表演非常成功,连参加演出的狗熊都感到了兴奋,它们出色地完成了连钻三个火圈的精彩表演。马戏团的演员们最后集体上台谢幕,下面掌声雷动。
人流缓缓朝外面涌,挤到了在大门口却走不动了,后面的人都焦急地够长了脖子张望。听说前面发生了斗殴,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搂紧了孩子从边上的侧门走了。
斗殴瞬间发生,但结束得也快,分局接到报警后立刻派出了一辆警车赶来。因为不想在正月多事,警车是拉着警灯过来的。听到了警报声,参与斗殴的人瞬间作鸟兽散。
在分局里,民警仔细询问了马戏团里负责在门口卖票的,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经过。
当时散场的时候,猴王站在门口的炒货摊子边上,装着看炒货。扁头和另外几个人簇拥着过来了,正好迎面和猴王撞上。猴王打架经验丰富,把炒货摊子的热锅抡圆了砸过去。扁头和几个人正慌着躲避,猴王伸手持刀就捅。扁头腹部中刀捂着肚子就跑,猴王紧追不舍,他穿着风衣跑不快。
扁头一边跑一边大叫,此时场面混乱,猴王的人和扁头带过来的兄弟都大打出手。二拐挥舞着一根三轮车上的链条,把好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的。
猴王正在追赶,突然眼前一花,有个穿着皮衣,身材精干瘦的汉子截住他一脚绊倒。猴王在地上翻了个滚,起身一击鞭腿扫了过去。那个干瘦汉子同时出腿,两个人几乎同时踢中对方,也几乎同时倒地。
电石闪过的瞬间,猴王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,顺势一脚把地上的积雪踢过去。那个干瘦汉子胳膊一挡,风一样地卷了过来。
血光闪过。
猴王一刀捅在那个干瘦汉子肩膀上,自己肋部也中了一刀。这两人一开打都知道对方不是善碴子,所以也都是对准了对方的心窝捅的。
两个人身子晃了一下,就在握着尖刀打算继续厮打的时候警灯响了,两个人看了看对方,眼中都是桀骜不驯的目光。
“操,你等着,老子绝对不饶过你。”猴王说。
“傻比,我等着你。”那个干瘦汉子一付不屑的表情回答道。
当天晚上猴王让兄弟们送他到郊区一个小医院包扎,刀子捅得并不深,开了个两厘米不到的小洞。
“今天穿皮衣的那人是谁,帮我查查。”猴王一边打吊瓶一边吩咐自己的兄弟。
那个兄弟出去打了几个传呼,然后回到门诊告诉猴王,对方就是孙勇团伙最近新冒出来的混混,叫辫子。
这段时间城北的体育场、长途车站附近天天都打得鸡飞狗跳的。很多小贼都没法干活。
这两天陈宇没事干,就跟着王欢、宋小佳到城北的北村这边混。那时候北村还刚刚发展起来,只有几座孤零零的楼,里面都是卖电子产品的。
这天注定陈宇和张伟的命运要再一次产生交集,而这个交集的点,恰恰就是前段时间刚刚和孙勇他们产生种种牵扯关系的雷小凡。
事情还要从雷小凡到卷毛那里干活开始说起,卷毛下面的人时不时欺负点雷小凡。后来卷毛就有意总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