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应该在那段时间哭过很多次吧,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安慰她。
那一个星期,她到底该有多么难熬。
怪不得之后她性子似乎乖巧了许多,却又矛盾地变得比以前更喜欢说话,甚至到他觉得吵的地步。
她每一次怯生生地喊他哥哥,费尽心思找那些他看来无聊至极的话题。
是因为在这里太孤独了吗?才会在出去之后愈发想和人沟通,迫切希望得到外界的回应。
可他呢?
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想要的回应,一次也没有。
商鹿参加的综艺他最近也都看了。
“我以前也挺喜欢看蚂蚁的。”
“因为小时候家里没有人和我说话,我很无聊,就只能去找蚂蚁说话啦。”
这两句话已然快变成了他的梦魇。
商慕又想起了上一次见面。
她说她是有点恨他的,可最后又还是和他说了没关系。
他很清楚,那不是原谅,是算了。
原来这里的每一天都这么难熬啊,并不像他小时候认为的那样只是待在一个房间里就好了。
他曾经羡慕的,也同样是另一种刑罚。
只是他遭受的是身体上的疼痛,而她经历的是心理上的摧残。
他能做点什么呢?
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他知道一个秘密。
父亲之所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,是因为他和母亲有一个承诺。
母亲死前说过:“你要等到最少五十岁才能来见我,我在怀上这个孩子前有给你准备一封信,要到很多年后才会寄给你,你要等到那封信。”
父亲含泪点头答应。
可是商慕知道,那封信其实根本就不存在,只是母亲想给父亲一个活下去的念想。
而距离父亲五十岁的生日,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。
他会让父亲收到那封信的。
*
两天后。
清晨,在看见迟宴给自己前一天半夜发的朋友圈点了赞之后,商鹿便去敲响了迟宴的家门。
迟宴看起来也是熬了个大夜,头发难得乱糟糟的,被压得翘起,嘴里叼着个牙刷,微眯着眼看她,问道:“……你家还是我家?”
商鹿习惯性回答:“我家。”
然后她就看着迟宴去洗手间吐了牙膏泡沫便走向了自己家,拿冷水洗了把脸之后,便习惯性伸手去拿围裙,问道:“吃什么?”
商鹿:“……”
不,她真的不是来喊迟宴做早餐的。
尤其是在迟宴一副还没睡醒的表情下,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压榨员工的无良资本家。
于是商鹿立刻从房间里抱出了一堆面包牛奶放在桌子上,挥手示意迟宴过来。
当迟宴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,就看见商鹿已经把一罐打开的牛奶放在了他面前,又站起来弯着腰把一小袋面包已经拆开递到了他嘴边,一副殷勤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