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佣人来找他们回去之后,一切都恢复到了往日和谐相处的氛围。
姜家父母说着回去会好好教训姜亦,并且准备在两个月后姜亦的生日当天同时办她和姜亦的订婚典礼。
所有人都不在意她说过什么,所有人都不在意她想要什么,好像一切就这样翻篇了。
商鹿忍无可忍,看向父亲刚想要说什么,然而商父却道:“有些话不用急着问。”
这顿晚餐吃的让商鹿觉得恶心。
所有人看起来心情都不错,只有她一个人情绪很明显在崩溃的边缘,就像是歇斯底里的疯子在等着那个彻底爆发的点。
越愤怒的时候,人往往就诡异的越平静。
在晚饭后,甚至她还听从了商父的安排,礼貌的送姜亦以及姜家父母上了车。
再次回到正厅。
商鹿直接看向父亲,问道:“我必须嫁给姜亦,是吗?”
商父则是坐在沙发上摘下了眼镜,伸手按了按眉心,反问道:“和姜家的婚约,是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订下的,也算是你母亲未了的心愿。作为一个不合格的女儿,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?”
荒谬。
商鹿笑了起来。
原来如此,怪不得姜亦那么笃定,原来是和母亲有关。
确实,和母亲沾边的任何事情,都足矣让她那位已经有些病态的父亲成为彻底偏执的疯子。
她看向眼前的男人。
他是痴情的丈夫,却也是凉薄的父亲。
商鹿突然觉得他很可悲,而自己也很可悲。
因为她的出生让母亲离开了,所以从出生起她就是他口中不合格的女儿。
父亲恨她,哥哥怨她,这个家没有人爱她。
其实商鹿也曾幻想过,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会有恩爱的父母,或许也会有疼爱她的哥哥,这也许会是一个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家庭。
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。
可是商鹿从来没有想过,就因为母亲说过的那么一句话,一句可能是玩笑的话,她的人生就必须被限制在那个框架里。
这太不公平了。
商鹿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,唇角却讽刺般依旧带笑上扬:“如果我拒绝的话,您要怎么做呢?是要绑着我去民政局和他领证,还是等到新婚夜让他强/奸我呢?最好是我能够和他早点生下一个孩子,一个流着我和他的血,又和我一样从出生起就承载着父母全部恨意的孩子!”
可是她的声音又放低了一些,带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茫然,喃喃道:“让我和您一样后半辈子都靠恨着自己的孩子而活,这就是您想要的吗?”
“砰——”
茶几被直接掀翻,茶具也摔了一地。
玻璃碎片落了满地,有温热的水溅在了商鹿的小腿上。
她看向自己的父亲,对方高举在空中的手距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。
满地狼藉,佣人们躲在门口处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可最后那只举在空中的手还是握成拳落下了,商父看向商鹿,因为愤怒胸膛剧烈起伏着,然后问道:“你是在怨恨我吗?”
“不然呢?”商鹿觉得这个问题可笑,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,她直接反道:“难道我应该爱戴您这样的父亲吗?”
商父脸色阴沉,他快速转动着手上的婚戒,似是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让情绪最快缓和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