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荇有点同情他的园艺师了。
前阵子又是去南明市又是出国,霍宁辞很久没有关注这一池塘水草的动静了,这阵子不怎么忙碌了,他的注意力又回来了。
池塘里的心形叶片翠绿,漂浮在水面上生机勃勃,养的几位金鱼怡然自得,在水中悠闲地嬉戏,可霍宁辞盼望已久的花却迟迟未见踪迹,园艺师的承诺打了水漂。
霍宁辞出差前,还特意把园艺师叫到了家里,板着脸让他好好查找一下原因。霍宁辞沉下脸来的时候,谁都害怕,香悦那些高管都噤若寒蝉,别说那个年轻的园艺师了。
昨天南荇回家就看见园艺师坐在池塘边发愁,还一边喃喃自语,见了南荇很郁闷地解释:“霍太太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明明这荇菜是最容易成活、最容易开花结果的,它怎么就没动静呢?这不科学啊……”
的确不太科学。
南荇后来琢磨了一下,可能就是霍宁辞太关注它们了,动不动就换水、施肥、剪枝,所以这原本自由生长的草本植物承受不了这样的“恩泽”,索性就“自闭”了。
“你别看了,再看也长不出一朵花来,”南荇取笑他,“不如把它忘了,说不定哪天就会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霍宁辞转过身来,双手抱胸,慢条斯理地道:“谁说长不出一朵花来?过来看,老天爷也看到了我的诚心。”
“真的开花了?昨天还没有啊。”南荇将信将疑,快步到了池塘边,果然,池塘边缘的一株青荇叶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花茎,最上面爆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。可能是被边上的石兽挡住了,他们都没发现这个花骨朵偷偷冒出了头。
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,总算让霍宁辞盼到了。
南荇蹲了下来,煞有介事地摸了摸那花骨朵:“你快点长大,你的男主人已经像唐僧一样念叨了一个冬天和一个夏天了,你再不开花,女主人要被念叨晕了……”
“好啊,你笑话我,”霍宁辞板下脸来,作势要来抓她,“我是唐僧,你是什么?”
南荇一边笑着一边站起来想躲:“那我是……女儿国国——”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身体晃了晃,脑中一阵晕眩。
霍宁辞大惊失色,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把她拦腰抱住了,焦急地道:“你怎么了?”
南荇在他怀里靠了片刻,这才稍稍舒服了点:“应该没什么大事,可能天气太闷,刚才路上堵,就有点晕车了……”
霍宁辞一把把她抱了起来,快步进了客厅,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沙发上。
南荇以前白里透粉的脸庞,好像没了血色,精神也有点萎靡。
霍宁辞不由自主地心慌了起来:“我给王医生打个电话,让他过来一下,你躺着别动,我去找找晕车药……”
南荇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,连连摇头。
邵瑜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小心翼翼地问:“先生,我看太太……这不像是病了,有了吧?”
霍宁辞愣了片刻,把这两个字在脑子里来回过了两遍,这才猛然回过味来:“有了?”
他和南荇期待了这么久的宝宝,已经来了?
原来,这青荇偏偏挑在今天开了个花骨朵,是为了向他们报喜啊!
第65章、苜蓿(九)
自从两人打算要孩子以后,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,一直没有好消息,南荇心里也有点纳闷,那天回家时于彤华还打算让南荇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。
现在有了喜讯,皆大欢喜。
第二天刚好是家族里的老老小小都来探望霍老爷子的日子,原本就热闹的老宅更是喜气洋洋,一个个都上前恭喜霍宁辞和南荇。
长辈们昨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。昨晚确认有孕之后,霍宁辞不辞辛劳,破天荒一个个地给霍、南两家的长辈们都打了电话,搞得南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,这架势也太郑重其事了,好像孩子已经出生要办满月酒了似的。
霍老爷子特别高兴,吃午饭的时候,让佣人开了一瓶酒,说是要小酌庆祝一下。
“爸,你不总在说不急不急吗?”霍佑廷笑话他,“我还以为你有多开明呢,原来也是装的。”
霍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:“我这叫做自己急在心里,不给小两口压力,懂吗?”
大家都笑了起来。
霍老爷子又中气十足地道:“这次啊,你们俩一定要给我争气点,生个女娃给我瞧瞧,我都看了几十年上蹿下跳的混小子了,从儿子看到孙子,又看到曾孙,这次总得给我看看曾孙女了,最好像小荇一样,长得又白又漂亮,会软绵绵地叫我太爷爷,给我唱歌。”
老爷子讲得滔滔不绝,显示出他对家里性别构成的一点怨念。
霍家除了第二、三代都是男性以外,去年刚刚呱呱坠地的两个第四代也是男孩子,霍老爷子想要一个女孩都快想疯了。
“好,爷爷,我努力。”霍宁辞煞有介事地答应了。
霍老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拿起拐杖就去敲他的椅子:“你这混小子,就知道糊弄我。现在你还怎么努力?上两个月好好给我努力还差不多!”
霍至辞在一旁幸灾乐祸:“爷爷,我看有点危险,哥成天这么说一不二的,基因一定很强,头胎肯定跟着哥走,搞不好又是个男娃,要做好第二次努力的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