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荇也不知道霍宁辞怎么还没到,总不能还在马路边上和景迟日吵架吧?她看了看时间,含糊着道:“应该快来了。爷爷在哪里啊?我先去看看他。”
霍至辞把她引到了门口,指了指大厅边上一个休息室:“爷爷在里面,等会儿你就坐在主桌,和我哥一起。”
南荇委婉地拒绝了:“不用了,我爸和我哥都在,我还是和他们坐一起吧,别在主桌了,省得你哥别扭。”
霍至辞欲言又止,好半天才压低声音道:“小荇,我哥这人,从小就是个最强王者,习惯于替人决定一切,有时候难免把这种强势带回到家里,我支持你好好治治他。”
南荇倒是吃了一惊。
她和霍宁辞闹离婚的事情,外面人人都在笑话她不自量力,没想到霍至辞居然还偏向她这边,太出乎意料了。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和你哥之间出了什么事?”南荇忍不住问。
“知道啊,”霍至辞耸了耸肩,“不就是你偷偷办了一本时尚杂志被我哥发现了,然后我哥坚决反对你在时尚圈里混,可你偏要吗?其实你这样我觉得也没什么,时尚圈、娱乐圈的确很乱,可这也要看人,有些人注定是不会随波逐流,而是去改变圈子的潜规则的。”
南荇的胸口一阵激荡。
没想到霍至辞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,要是霍宁辞也能这样想,那该有多好啊。
“谢谢你,至辞,”她轻声道,“不过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楚,我和你哥……可能没缘分吧。”
“我哥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了,双标不可取,”霍至辞有些悻然,“他手下这么多女员工,他怎么没把人都赶回家当家庭妇女呢?还像资本家一样鞭策她们努力上进,那些女的一个个都把他当成偶像崇拜,要是知道他在家里这么大男子主义,非得把偶像滤镜崩了一地不可。”
南荇有点狐疑。
霍至辞这话,听起来酸溜溜的,完全不像是弟弟对哥哥的口吻,倒有点情敌的味道。
霍至辞也发现了,尴尬地笑了笑,朝旁边努了努嘴:“看,那是我要追的女孩子,我们酒店的策划部经理,怎么样?”
南荇一看,有人从酒店大堂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,虽然只是一身酒店西装制服裙,但依然难掩她姣好的身材和明艳动人的五官。
“小霍总,”她隔得老远叫了一声,声音清脆,“有份文件要你签字,方便吗?”
霍至辞矜持地点了点头:“稍等。”
“很漂亮啊,”南荇忍着笑问,“她崇拜你哥?”
“别提了,都是泪。”霍至辞一副仰天长叹的郁卒模样,“所以你赶紧治治我哥,让他恢复已婚男人的样子,断了这些花花草草的痴念吧。”
和霍至辞开了这几句玩笑,南荇的心情好受了很多,别人异样的目光也不太在意了,一路进了宴会厅。
寿宴还没开始,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,中间还挺多人的,好些都是脸熟的面孔。
南荇不想引人注目,特意从边上走,刚走到啊一半,有人“呦”了一声:“这不是霍太太吗?都好久没见了,听说你买了一家公司成了女强人了,可真是了不起啊。”
这话里带了十足的嘲讽,南荇不看也知道是谁。
施家的小公主施欣兰。
她停下脚步,客气地朝着施欣兰笑了笑:“还可以吧,不过别捧杀,和别人没法比,就比你现在还在家里当个啃老的米虫强一点。”
施欣兰大学毕业后就没出去工作,每天学习插花、烘焙之类的手艺,据说一开始是为了迎合霍宁辞的喜好,后来霍宁辞结婚了她也没死心,这几个月更是蠢蠢欲动,她的妈妈和盛淑雅交好,她瞅准机会就往霍家跑。
施欣兰的脸色变了变,傲慢地道:“那又怎么样?你瞧瞧你这副憔悴的模样,啧啧,可惜,你再装可怜也没用了,宁辞哥不会上你的当了。”
南荇乐了。
她不就没化妆没打扮吗?怎么就成了为了离婚憔悴不堪了?
“只有没底气的人,才会用化妆和整容来嘲笑自然美,”她讥诮地道,“你今天粉擦得这么厚,是不是上次的皮秒没做好啊?”
施欣兰是容易长痘的体质,痘印又不容易消,所以经常会去美容院祛斑消痘,前阵子南荇听夏叶孟提过一句,说是施欣兰被美容院忽悠着做了皮秒,脸肿了好一阵子。
“你——”施欣兰气坏了,论皮肤的细腻白皙,她的确比不上南荇,这是她心里的痛,“宁辞哥都不要你了,你们俩都快离婚了,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?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得意?”南荇傲然道,“我是我,就算不是霍太太,也是南家的女儿,更是丽睿集团的持有者,你除了施小姐这个名号,还有什么?”
一阵击掌声响起,大家齐齐回头一看,林曼笑吟吟地从另一桌走了过来:“说的太好了,小荇,你现在还是我的偶像,有些人自己太肤浅,看不懂别人的追求,还大放厥词,真是贻笑大方。”
施欣兰没想到冒出个帮腔的,气急败坏:“你是谁?肯定也是个不安分的主,什么追求,还不是心思太活络耐不住寂寞……”
林曼会来帮腔,南荇没想到。
毕竟当初林曼也是喜欢霍宁辞的,两人算得上是情敌。
她愣了几秒之后回过神来,一听施欣兰这刻薄的话,终于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