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恨撞着府里公宴,不敢进去。
却再回船,正好那只船仆人已缆在浔阳楼下。
黄文炳便去楼上闲玩一回,信步入酒库里来,看了一遭,转到酒楼上,凭栏消遣,观见壁上题咏甚多,也有做得好的,亦有歪谈乱道的。
黄文炳看了冷笑,正看到宋江题《西江月》词,并所吟四句诗,大惊道:“这个不是反诗?谁写在此?”
后面却书道“郓城宋江作”五个大字。黄文炳再读道:“自幼曾攻经史,长成亦有权谋。”冷笑道:“这人自负不浅。”
又读道:“恰如猛虎卧荒丘,潜伏爪牙忍受。”黄文炳道:“那厮也是个不依本分的人。”
又读:“不幸刺文双颊,那堪配在江州。”黄文炳道:“也不是个高尚其志的人,看来只是个配军。”
又读道:“他年若得报冤仇,血染浔阳江口。”黄文炳道:“这厮报仇兀谁?却要在此生事!量你是个配军,做得甚用!”
又读诗道:“心在山东身在吴,飘蓬江海谩嗟吁。”黄文炳道:“这两句兀自可恕。”
又读道:“他时若遂凌云志,敢笑黄巢不丈夫!”黄文炳摇着头道:“这厮无礼,他却要赛过黄巢,不谋反待怎地?”
再看了“郓城宋江作”。
黄文炳唤酒保来问道:“作这两篇诗词,端的是何人题下在此?”
酒保道:“前几日一个人独自吃了一瓶酒,醉后疏狂,写在这里。”
黄文炳道:“约莫甚么样人?”
酒保道:“面颊上有两行金印,多管是牢城营内人。生得黑矮肥胖。”
黄文炳道:“是了。”就借笔砚取幅纸来抄了,藏在身边,分付酒保休要刮去了。
次日,黄文炳去见蔡九知府时,便把抄的宋江诗词拿出来。
蔡九知府看居然有人敢题反诗,当即让两院押劳节级戴宗去拿人。
戴宗虽然不愿捉宋江,但是也不敢失职,只能先行给宋江通风报信,又为宋江想了个装疯卖傻的计策,想蒙混过关。
宋江听得题了反诗也是大吃一惊,心思戴宗的计策恐怕难以奏效,哪有疯子会题诗,想起之前孙静写给蔡九知府的书信,他一直都没投,便对戴宗道:“先前还有一个相识给知府相公也写了一封信,我一直没投,如今事急,你且帮我投了,看能不能过了这关。”
“也好。”
戴宗听得宋江有蔡九知府门路,忙拿了这书信来投。(未完待续。。)
第一百零八章 黄蜂刺
且说戴宗带了宋江来到衙门外,让手下牢子和宋江候在外面,他先拿了书信来到衙门呈给蔡九知府。
蔡九知府拆开封皮,只见书信里写的却是宋江是济州知州孙静准备打入梁山的细作,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,因此被刺配南下招揽江湖豪杰做帮手,之后再犯事北上去梁山,配合朝廷剿灭梁山。
末尾正是孙静留名,为了取信与他,还加了官印。
蔡九知府也知道如今梁山闹得很大,他父亲和高太尉几次派兵都被梁山打败了,看到孙静要让人去梁山做内应,也是暗暗点头。
看梁山形势恐怕也只有里应外合才能剿灭了。
蔡九知府看完信,对堂上之人道:“你们且候着,本官去后面净手。”
说完,便起身往后面走去。
戴宗看蔡九知府脸上神色和缓了一些,也放了些心。
黄文炳正在后面坐着,看到蔡九知府回来,连忙起身问候。
蔡九知府把书信给了黄文炳,道:“通判乃心腹之交,这里有一封信,通判帮我看看。”
黄文炳接过书信,从头至尾看了一遍,又看了末尾官印,道:“这书倒是不假,只是看宋江写的诗,这厮也不是个安分的人。只恐他假做朝廷内应,却真的带人去梁山做了草寇。”
蔡九知府道:“宋江在衙门中做了多年,想来也是个热衷功名的人,如今有这般机会,该不会放过吧。”
黄文炳倒也不是一定要把宋江置于死地。抓住一个做反诗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功劳,想了想。道:“若他没有反心,那这反诗便是他故意做的。想来是招揽了足够的人手。要寻个机会去梁山。相公可以以谋反的罪名把他抓起来,再看守的松些,让他招揽的人手把他救出去。同时让济州拿了他老小,使个李代桃僵之计,找几个死囚斩首,暗地里把他们控制起来,到时不怕这宋江真的反了去。”
黄文炳这计策可谓歹毒,不过蔡九知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当,笑道:“通判高明。那便这般处理。通判且坐,我去去就来。”
“相公请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