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人还在沉睡,他没打扰,自己先下床,又去了庙里,那神像没有动,看来这次是真正封印住了,又绕着神像探测了一番,仍然是有一股魔气,他施灵决想将其拉出,但这魔气与神像连的非常紧,分离不开。
这些日常术法足以对付妖邪,若是在之前,没探寻出来的东西,他也的确没再怀疑,但这次,他留了个心,还要再多探一探。
他席地而坐,挥袖成阵,周身赫然泛起光亮。
他从灵台中施展灵力,要再来一番探测。
席地静坐,大老虎幽幽悬在身后,他又施了几道灵决,那神像在浮光之中轰隆隆地晃动,周围瓦砾簌簌落下,唯一一根还完好的柱子咯咯吱吱摇摆。
施此术要闭眼,但可以灵台识物,看那神像之中的魔气游走各处,不断缠绕着神像躯体,两者若为一体,几乎不像是外来被灌入的。
他蹙了蹙眉,魔气与神像融合得非常深,若要这一股魔气消失,必须彻底毁掉神像才行。
可是神像被人操纵,不解除这个操纵,无法完全毁掉。
操纵它之人,应是手握红莲簪之人,此人比神像可惧,被红莲簪放大了欲望,已经不会有人性。
这个人……在哪里?
他继续探,那神像被灵决缠绕,有点急躁,跺着脚,将这庙宇震得摇摇晃晃,那一根柱子晃动得更厉害。
他在这随时将要倒塌的庙宇中静坐,那灵决之下,渐渐浮起一条红色丝线,太过于细小,几乎看不见,轻飘飘的,从神像头顶钻出,慢慢延长。
这是那掌控的牵引,许千阑的注意力瞬间被吸过去,只消跟着这条红线,看它游走到哪里,就能找出来是谁在操控它。
神像还在动,“咚”的一下,一根房梁落下,重重砸在他的身边,压住他一片衣角,掀起厚重的灰尘。
灵台施术不能随意动,周边轰隆之声唯有暂且不管,眼看着那红线往右边飘去,他神思继续跟上。
红线太轻了,飘得很缓慢。
周围动静却越来越大,神像被困住十分焦躁,不断地跺着脚,一下一下,那地上翻起无数次厚厚的灰,又听得咔嚓咔嚓,神像脚下的石台已是被踩塌。
他继续跟着红线看,见它飘过了石台。
“咣当”一声,一大片屋顶瓦砾坠落,砸在他的身后。
他紧紧盯着那红线,看它飘过了残破的横梁,浮荡到了吱吱呀呀的柱子边。
咯吱咯吱,头顶上一根房梁也在晃动。
那红线缠在柱子上,慢慢往下游走,许千阑大气也不敢出。
“咔嚓咔嚓”,房梁开始断裂。
红线还在向下缠绕。
“轰隆”一下,那断掉的房梁掉落。
红线消失在柱子上。
许千阑猛地睁眼,一转身躯,那房梁在他身边坠落,轰然将他原先坐着的位置砸出了一个坑。
又是一阵灰尘,他以手在面前扇了扇,神像再被封印不动,周围摇晃之势减弱,他慢慢走向那松动的柱子。
“喂,你怎么一个人?”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,他回头,赫然见一个孩童坐在残垣上,扎着两个冲天揪,穿红肚兜,正是昨日村口拦路的那个娃娃。
他的眼睛眯了眯:“我一个人又怎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