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师祖还说仙门必有一难,唯他能消,他若
早早就死了,这灾如何来避免?”有人心直口快,这话说完后自觉不妥,捂了捂嘴。
周边一时没人出声,虽然不妥,但谁也不敢保证没往这上面想过。
“没有灵根也不是不可以筑基,只不过要艰难一些,自己修肯定是不成,借一些外力,找个修为高的,每日为他打通正经奇经与六脉,引导灵气环流,教他吸收储存灵气,也能行。”许千阑道,“但也只能止步筑基期了,再往上修便不成。”
“只要筑基即可,延长年岁。”岑潭兮道,“也不知他多久可以修成,刻不容缓。”他略一思索,“千阑,你修为最高,此任务……你去可好?”
“啊?”许千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他就不该接话,“你让我去教他?”
“你有什么顾虑吗?”
“没顾虑,我不愿意。”许千阑有话直说,“昨日他还要我帮他宽衣,□□,我若日日与他相处,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样。”
“我给他安排了那么多下人,这些事情再用不着师弟做。”
“那我也不去。”许千阑眼一横,“我有这功夫都能多斩几个妖兽了。”
“师弟……”岑潭兮面露苦色,需修为高,而师叔辈分高,也得颇有声誉的仙尊去教习才说得过去,怎么看,都是许千阑最合适。
“哎……行吧行吧。”许千阑最受不了他这个表情,“但筑基因人而异,资质不佳者数十年也未必能筑基,我不可能在他身上耗这么久,说好了,我只负责前期打通经脉,引导灵气,让他身上有些灵力,先把各宗门应付过去,待他们都来过,我便不教了,后期找个修为尚可的弟子就能慢慢引导。”
“行行行,师弟你辛苦了。”岑潭兮转忧为喜,再与大家一起商讨各宗门来拜访时的对策。
那气运之事说不准,师叔自己都说是巧合,但是,如若暗中为之,让这巧合必然会出现呢?
比如说,如何很“巧合”地让仙子莲再开一次,如何在大殿上引来凤鸣鹤舞,携霓虹绕着师叔而飞……
这些需大家动用一些灵力施展幻术,还得是比较高深的幻术,都是修者,低阶的一眼就被看出来了。
一山仙尊们着力探讨此事,许千阑则又唉声叹气地来到了流霜殿。
殿内,一群下人们正围着江暮端茶的端茶,束发的束发,江暮坐在庭院外的水榭上,水上横架竹木地板,铺满了毛绒的白色毯子,一张矮矮的长桌,旁边几个席地而放的软垫。
待周边人为他束好发,整理好衣冠,他淡淡抬眼,岑潭兮着人来说过教习一事,他已知晓,看来人走进:“我们以后是不是要经常见面了?”
“是啊,我每天都会来。”许千阑没好气坐下,周边人走来走去他看得心烦,挥挥手让他们退下,这修行本也该清净,不宜被过多人打扰,“师叔,话我先说前面,我教习一向严厉,即便您是师叔,但修行之事不受苦不成器,没有特例,您没有灵根,还比他人更艰难一些。”
江暮没什么反应,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:“你是如何修行的?”
“我就吃了很多苦啊,我资质也不高,我是小村落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,比不得从小就有各种灵丹妙药的世家子弟,但有志者事竟成。”
他性子急,说罢起身,绕到江暮的身后,抬手覆在他的肩上:“我先为您梳理经脉。”
“现在就开始了?”江暮侧目看着他的手。
许千阑抬头望望外面的阳光,大好晌午,山中弟子们这时已经上完两堂课了:“现在很早吗?”
“可是我的茶还没喝。”江暮望着桌前冒着白气的茶盏。
身后人只好放下手,坐回在他旁边,胳膊支在桌上撑着头:“那您先喝。”
江暮没动:“太热了,你帮我吹凉。”
许千阑赫然瞪大了眼睛:“我帮你吹凉?”
“下人刚才被你赶走了,要不你再把他们叫回来。”
许千阑愣了好一会儿,怔怔望着他:“师叔,至于吗,你自己吹一吹又怎样啊?”
江暮慢慢看向他,眼底眸光流转好似多情,而疏离神色又显无情:“我从未自己做过这些事。”
“呵,那您以前是金枝玉叶。”
“不是金枝玉叶,但的确不需我亲自动手。”江暮好似未听出他话里嘲讽,将杯盏往他面前一推,“我来到这里,越发身体不大舒服,不想动。”
许千阑闻言蹙眉,师叔身体不好倒是真的,中气不足,气血两虚,昨天岑潭兮就去请过药灵谷的谷主,那谷主不用见人,听描述就知道这是个需要长期调养的虚症,也不算是病,但又不能掉以轻心,且一时半会儿好不了,平日里得注意不能累着气着,也不能忧郁伤心。
他不能让师叔折在自己手里,愤愤接过杯盏,吹了吹,直至探得不烫,递回去:“师叔请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