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块钱的盒饭,一眨眼就被消灭干净,看看他们还在狼吞虎咽,只好悻悻地拿起扑克,让坐我对面的小姑娘从中抽出一张,趾高气扬地“我来给你算算命吧!”
以我混迹牌坛的多年经验来看,用扑克牌算命,纯粹娱乐大众而已,但是信则有,不信则无,讲出个十七八条,总有几条和被算者有些许相似。
我的第一句话,就把女孩给震了,“他是你的男朋友?没结婚?”说实话,就那个小伙子嘘寒问暖的样子,傻瓜都看得出来。
女孩拼命点头,我顿时来了神采,开始狂喷。从天上讲到地下,从有讲到无。听得周围人群连连点头,佩服无比,纷纷嚷嚷着“给我也算一个,给我也算一个。”
那天晚上,我过了一把神算子的瘾,直讲到口干舌燥,困意袭来。在我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之时,我听到旁边的老爷子在絮絮叨叨,“唉!人家读过书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,可真能瞎扯哦!咱家里要不是条件困难,你们现在也不用打工,该上大学了。”小伙子接口安慰道,“爸,你别多想,咱们现在不也挺好!好不容易能去深圳打工。”我听得有点难过,不敢抬头。老爷子忽然又笑了,“你们看看她的脸色,白白红红的,简直象苹果。”大伙也都哄笑开来。恍惚中,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,随即接着沉醉于梦乡。
我就那样趴着睡了一夜,直到第二天的早上,被东边的太阳唤醒。惊讶的发现,列车已经不在隧洞中挣扎,居然能看到地平线。同样令我惊讶的是,昨天和我打扑克的那一群人,都已经消失了。坐我旁边的人指了指搁在桌子上的一袋花生,告诉我这是他们特地给我留下的,看我睡得太熟,便没有和我告别。我没滋没味地嚼着花生,不由得心生怅惘,这些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们,已经不知散落在何方?
列车上依然拥挤得无法透气,在忍无可忍之后,我给自己下了一个重大决定,再次跋涉到十几米开外的厕所,解染眉之急。没想到的是,林立夏人生历程中的丢脸历史,又厚重的画上一笔。
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挤到厕所门口,再惨兮兮装可怜,使得在厕所内立足的数位男士不情不愿地挪步至门外。一个人站在这仅半平方米的散发着怪味的空间里,不由得长吁一口气。可是等我方便完毕,恐怖的事情却发生了!厕所的门锁突然失灵,我居然无法打开。
我不知道谁会有象我一样的经历,那一刻的我,环顾四周,色香味据全的厕所真是让人绝望。使尽浑身解数,却无功而返,外面的同志等得不耐烦,开始砸起门来,我也只好以牙还牙,重新砸回去,并辅以凄厉惨叫,“门坏了,打不开了。”
外面哄笑起来,开始有人在外面瞎出主意,也听见有人大叫列车员。
时间过了多久,我还真无法判断,反正是度秒如年。终于听见外面人群又重新骚动起来,好象是列车员拿着工具出现了。当把所有的钥匙都尝试过之后,他们向我宣布,只有撬锁这一条路可循。我听见他们在外面一边叽叽咕咕地表示没有着力点,我眼睛一亮,发现门锁的螺丝原来在厕所里面。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,于是有手臂如长臂猿的勇士,在列车高速飞驰的情况下,把身子钻出车窗外,我也从厕所窗户探出手去,接到这把救命的螺丝刀。
当我把螺丝拧开,走出厕所时,欢声雷动,我却羞成了大红脸。
一切很快恢复正常,我刚刚呆过的那个另类空间,很快被又许多人重新占据。
阿萍出事了
从火车站出口出来的时候,看见韩宇站在出口处冲我微笑,一如昨日。韩宇一把夺过我的背包潇洒地甩至身后,让我即是感动又是景仰,让我觉得不堪重负的东西,跑到他的手里却仿佛成了儿戏。
在回学校的路上,我们一直甜甜蜜蜜的互诉衷肠,忽然,韩宇正色道,“你不是又回家一趟,然后回来和我分手的吧?”我愕然!赶紧摇手,“你瞎说什么!没有那回事!”心里不禁感慨万千,原来自己已经给韩宇的心理上留有如此严重的阴影,真是惭愧!在宿舍门口和他分手的时候,从牛仔包里掏出他最爱喝的tang果珍,塞到他的怀里。
回到宿舍,真是万千感慨在心头,可是宿舍里的美眉一看见我就如饿狼扑食,二话没说直接拉开我的行李,让我郁闷她们到底是欢迎我还是我们老家的美食。
小胖一边熟练地划开广柑,一边问我,“你的《法医》过了没有?”
“过了啊?干嘛这么问?”成绩通知单早早就寄回父母家,和往常一样,有惊无险。
大胖嘴里塞满了东东,含混不清的说道,“我最可怜,法医老师居然给我59分,下周我还得补考!”
我有些吃惊,并不是惊讶大胖不过,而是惊讶于大胖不过之后泰然自若的表现。
“你,你,你怎么这么想得开,可不像你啊?!”
小胖接嘴,“唉!生命和健康是最宝贵的财富,其他一切,恍若浮云。”
这两个人真是发疯了,怎么忽然大彻大悟。
小胖瞄瞄我,狐疑地问道,“林立夏,你不会不知道阿萍出事了吧?”
我有点犯傻,阿萍还能出什么事?我觉得她上次受到的处分已经非常惨痛,该不会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发生。当我把质疑的眼神投向大胖,大胖立即换了非常沉痛的表情,“你真的还不知道?阿萍在你们老家的火车站出事了。她是提前一天抵达,住旅店的那个晚上结果失火,……”
我吓得打了一个激灵,“不会吧?难道她被烧……”我记得小时候看罗密斯奈德(茜茜公主扮演者)演的《老枪》,她和婴儿一起被烧焦的镜头立即在脑海中浮现。
大胖很沉着,“倒没有那么糟糕!她倒没被烧坏,但是浓烟使她窒息,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,都下了病危通知书。听老师讲,抢救后生命倒是无碍,但现在情况还是不妙,需要转到有高压氧仓的医院继续治疗。”
我听得一阵狐疑,“为什么不妙,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?”
小胖用“你很白痴”的眼神扫射了我一下,“你上半年学的知识都丢哪里去了?她因为大脑缺氧时间太长,当然影响到她的脑细胞。你知不知道,她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?”
以前我曾经说过,阿萍比我年纪长,所以在我的面前,也一直以大姐姐自居,在许多场合都非常照顾我。比如期末时回重庆,她让我和她挤在一张卧铺上,在补票的时候也抢着为我出头。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在许多方面截然不同,她脾气温柔,她心思细密,她学习努力,即使在她背上那个污点的时候,我也一如既往的喜欢她。当天降横祸在她的身上时,我真的很难过。
晚上和韩宇在食堂一起吃晚饭,可是我食而不知其味,郁郁寡欢。
韩宇把一罐麦乳精也带到了食堂,让我一会带走。我喜欢喝麦乳精的程度和他喜欢喝果珍的程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