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长却再次站在咖啡厅的中央,煽动地宣布,“刚进门的那个谁,别躲,说你呢!迟到了哈!大家说该怎么办?!是不是应该来一个节目啊!”
全场沸腾,齐声大叫,“来一个,来一个!”我也不甘落后地混迹其中,我还从来没有听见韩宇唱过歌,不管是在何种场合。
韩宇起初还摆摆手,表示拒绝,可是很快就被湮没在群众的呐喊声之中,想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,下场自然可想而知。终于,东原飞起一脚,把韩宇逼到了班长的身边,舞台的中央。
韩宇拿着贾贵玉硬塞过来的话筒,干笑了两声,“那我就唱首歌吧,不过我唱得不好,大家多多包涵。”回转身,他走到吧台,和隐藏在后面的waiter窃窃私语。然后重新回到咖啡厅的中央,说了一句,“这首歌,我献给一个人。”侧面对着我,便开始等待音乐的来临。
音乐声徐徐响起,我一听前奏,就知道是那首陈百强的《偏偏喜欢你》,韩宇一改往日酷酷的作风,很深情也很投入的演唱,虽然他的歌声真的如他自己所说,并不出色,可是不知为何,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别是一番甜蜜滋味在心头。我就那样傻傻地盯着他的侧面,咖啡厅里的旋转彩灯照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,我看不出他的表情,也看不清他的眼神,只是一阵暖意在心头。
我就那样失神一般地紧盯着他,直到被大胖在桌子地下狠狠地踩了一脚才清醒过来,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大胖,她不动声色,只是努了努嘴,示意我看看周围,我这才左右张望了一下,天!全咖啡厅的人都没把眼神投在歌手身上,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微笑,更有甚者,痴痴呆呆望着我嘴巴都忘了闭上。这帮无聊之极的家伙,我顿时羞得脸上红云密布,浑身发热,还好光线昏暗,露出的马脚不会太过明显,只能继续故作镇定的端坐。
韩宇总算唱完了,下台前却被班长叫住,摆出采访的架势,“你别走,能问问你这首歌是送给谁的吗?”
韩宇被逼得也有点害羞,只能简短回答“无可奉告!”旋即溜回了东原他们宿舍那一桌。
班长依然不放过,大声道,“你不说,难道我们就不知道了吗?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,大伙说,是不是?!”
全班齐齐回答,“是!”,震耳欲聋,响彻云霄。随即报以全场哄笑。我只能佯装超然,仿佛此事与我毫不相干。
小胖凑到我的耳边嘀咕,“林立夏,你别装傻,骗别人行,骗我你还嫩点。”
接下来的时间大家互相抽签交换礼物。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,枉我费尽心机准备了一个造型别致的香水瓶钥匙链,结果却抽中了江米条的礼物,一个棒棒糖,这个吝啬鬼,在宿舍里就向我们宣布打算以最小的投资获取最大的回报。当然,还有比江米条更接近葛朗台的人,那就是小甫。可怜的大胖抽中了他的礼物简直就是欲哭无泪,一个小小的,小小的蓝色气球。当然,有人痛哭自然也有人在欢笑,比如东原,美滋滋地抽到了我的礼物,冲着我高呼“谢谢!”而小胖,也比较幸福地得到一盘她最心仪的张学友的盒带。
最后的节目,是全班同学分享蛋糕,不知怎么搞的,最后一块蛋糕无人认领,由于我是全班最小的女生,大家一致要求我吃两块,我对着两块蛋糕很是发愁,一转念间,我就将奶油涂到了旁边江米条的脸上,从此刻起,整个房间里的同学开始发疯,蛋糕与奶油齐飞,红黄蓝绿紫共一色。
我的下场自然也可想而知,趁着局面如此混乱,满身满脸乱七八糟东东的我悄悄溜出了咖啡厅的大门,外面天色已黑,只有路灯还闪着微弱的光芒,还没往走几步,我的手却被某人大力握住,拽向了路边的林荫。
当我看清楚拽我的人不是匪徒,而是刚才唱“偏偏喜欢你”那名帅哥,悬着的心总算归回原位。挣扎了一下,手却并没有从魔爪里获得解脱,只能任由他抓住我的手,面对面的站着。
韩宇总算发话,“我这几天忙,没顾得上问你,你这段时间闹什么别扭呢?!”
“哪有!”我心虚的看着远处,奇怪自己为何口是心非。
“嗨!看哪里?看哪里!”我不情不愿地转回头来,看见他正用蔑视的眼神斜睨着我,“你别不承认,你最近反常得很!也不去我们的教室自修,神龙见尾不见首。”
我不由得反唇相讥,“你才神龙见尾不见首呢!我不也一样找不到你。你自己说说,你最近在忙什么?”
韩宇眯缝着眼睛,“你找过我吗?我不信!”
我回答得振振有词,“就是那天,老江考你们广播台那天,我还看见你把书放桌上,结果你一直都没出现。”幸好那天我假装无意路过自修的教室,来了个惊鸿一瞥。
韩宇哼哼了两声,“我等你你又不出现,后来我不就面试新进人员去了。”
一个问题困扰我许久,总算在此时问了出来,“江宓为什么面试没通过?我觉得她朗诵得很好啊?!”
说到这个,韩宇却笑了,“那是因为你自己普通话就不怎么样,才会觉得老江好。光有激情是不够的,总得先把平平仄仄搞清楚再说吧!她的发音有许多不标准的地方,和你相比,也就是半斤八两,唉!你们这些南方小姑娘。”
感情是这个原因啊!我的普通话标准与否自己还是颇有自知之明。追忆大一时的林立夏,前往高年级老乡“胡(hu)”姓师姐处拜山递帖,一进人家宿舍门就问“请问‘胡(fu)’某某在不在啊?!”惹来师姐的一声长笑。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,我的普通话进步神速,但还是标准的南方普通话,上不得台面。
思及至此,我还是有不豫不忿的地方,小声嘀咕道,“看来就紫萱的普通话说得好啊!”
韩宇居然点头,“那是,人家读中学的时候接受过专门训练,和你们不一样。”
我听见韩宇的赞扬,满心的不是滋味,什么嘛?在女朋友面前表扬别的女生。也不知道,从何时起,我居然也变得如此小气。不由自主地将脸鼓了起来。
韩宇轻轻晃着我的手,“怎么?说你普通话不好,你就不高兴了?我这可是就事论事,客观评价。紫萱普通话好,所以才能进广播台当播音员,她那是讲给全校师生听。可是我最喜欢听你讲话,又开心又有趣,而且只讲给我一个人。”
他的这一番话,说得我的脆弱心灵土崩瓦解,联想到他刚才纵目睽睽之下唱得那首歌,怯生生地发问,“你刚才说要把那首歌送给某个人,她是谁啊?”
韩宇被我问得一阵气恼,“你白痴啊!全班同学都知道我送给谁了,你还能不知道?”
那我就一厢情愿地认为是送给自己的吧,双眼发虚,一阵傻笑。
和韩宇开开心心在校园里晃荡,我一下子觉得上海的初冬也不是那么寒冷。校园里的法国梧桐树叶凋零。听着韩宇絮絮叨叨的讲他们这几日如何替汪活泼处理后事,如何和殡仪馆派出所打交道,如何组织策划替汪严肃及汪活泼募捐,我不由得想起他和东原在街边摆摊的情景,仰慕而又崇拜地发表感叹,“怪不得你们那天在卖东西,是不是也把所得款项捐给汪严肃了?”
韩宇一听这话,却变得不那么干脆利落,支支吾吾道,“嗯,那个,卖东西的钱我和东原二一